领证那天，成都下着小雨。

徐必成站在民政局门口，不停地调整口罩的位置。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因为潮湿的空气而微微卷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别紧张。"A撑着一把黑伞走过来，伞面微微倾斜，确保徐必成不会被雨淋到，"只是走个流程。"

徐必成瞪了他一眼："谁紧张了？"话音刚落，他就被自己颤抖的声音出卖了。

A轻笑一声，空着的那只手伸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昨晚是谁抱着我说'万一人家不给我们办怎么办'？"

"闭嘴！"徐必成耳尖通红，一把抢过A手里的文件袋，大步走进民政局大厅。

A看着自家小男友——不，马上就要成为小丈夫了——的背影，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他快步跟上，在徐必成即将撞上旋转门时及时拉住了他的手腕。

"看路，冠军。"

领证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看到两个年轻人紧张的样子，笑得格外和蔼。

"身份证、户口本。"她接过材料，突然停顿了一下，"咦，你不是那个...打游戏的？"

徐必成僵住了，下意识看向A。A从容地推了推眼镜："是的，他是AG超玩会的一诺。"

"哎呀！我女儿可喜欢你了！"阿姨兴奋地说，随即又压低声音，"放心，我们这儿有规定，不会泄露客户隐私的。"

徐必成松了口气，却在签字时手抖得写歪了名字。A握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轻声说："想想我们昨晚的约定。"

昨晚。徐必成脸一热。A把他按在床上，说如果他明天敢临阵脱逃，就把他夺冠时当着直播镜头亲戒指的视频循环播放一百遍。

笔尖终于稳稳地落在纸上。

当两个红本本递到他们手中时，徐必成有种不真实感。他盯着结婚证上的照片——A穿着白衬衫，一如既往地沉稳；而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合法了，徐先生。"A收起结婚证，牵起他的手。

雨已经停了。徐必成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突然转身抱住A。他闻到了A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清新。

"发微博吗？"他闷声问。

"发。"A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关机。"

徐必成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可以吗？经理会杀了我们的。"

"新婚第一天，"A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

微博是A发的。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两张照片——并排摆着的结婚证，和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无名指上的对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配文只有简单的一个词：「已婚。」

发完这条微博，A果断关机，然后把徐必成的手机也收走了。

"现在，"他把两个手机扔进抽屉，转身抱住徐必成，"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徐必成笑着去够他的眼镜："那我要做点已婚人士才能做的事。"

A任由他摘掉眼镜，低头吻住他的嘴唇："乐意奉陪。"

网上炸开了锅。

A一诺领证#的话题在十分钟内冲上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一个爆字。AG超玩会的官博被@到瘫痪，各路电竞媒体疯狂打电话求证，粉丝群里的消息刷屏速度快到看不清文字。

【我靠靠靠！这是真的吗？！夺冠现场那个吻原来是真的？！】

【啊啊啊我的CP成真了！妈妈我搞到真的了！】

【呵呵，恶心，打游戏就打游戏，搞什么同性恋营销】

【楼上滚出克！人家郎才郎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妖怪反对？】

【所以A教练之前被爆抄袭是不是有人故意搞他啊？感觉时间点太巧了】

【只有我注意到结婚证日期是今天吗？他们夺冠第二天就去领证了？！】

爱思在训练室刷着微博，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卧槽，诺队真行啊，说领证就领证。"

笑影凑过来看："经理知道吗？"

"知道个屁！"周经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举着手机，脸色铁青，"这两个小兔崽子关机了！老板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初晨弱弱地举手："那个...要不要去他们家看看？"

"看个鬼！"周经理揉着太阳穴，"让他们疯一天吧，明天再算账。"

徐必成和A的家在成都一个高档小区，是A去年买的。当初装修时，徐必成还只是个偶尔来留宿的队友，现在却成了这里的另一个主人。

"我饿了。"徐必成趴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A，"新婚第一天就让老公饿肚子，A教练好狠的心。"

A头也不回："冰箱里有酸奶，自己拿。"

"不要，我要吃你做的。"徐必成光着脚跑进厨房，从背后抱住A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做什么好吃的？"

"番茄牛腩。"A侧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去把餐桌收拾一下，马上好了。"

徐必成赖着不动："不想动，你喂我。"

A无奈，用筷子夹了块牛肉吹凉，递到他嘴边："尝尝咸淡。"

徐必成张嘴接住，满足地眯起眼："好吃！我老公真厉害！"

"少来。"A耳尖微红，"去拿碗筷。"

吃饭时，徐必成的脚在桌子底下不安分地蹭A的小腿。A警告地看他一眼，他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老实吃饭。"A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碗里，"不然今晚别想碰我。"

徐必成立刻坐直了："我吃我吃！"

饭后，A在洗碗，徐必成从背后偷袭，把沾了水的手往他脖子里塞。A反应极快，一个转身就把他按在了料理台上。

"造反？"A低头咬他的耳垂。

徐必成扭着身子笑："家暴啊！新婚第一天就家暴！"

A松开他，拍了拍他的屁股："去洗澡，一身汗味。"

"一起？"徐必成眨眨眼。

A推了推眼镜："你想明天都下不了床？"

徐必成瞬间溜得没影。

等A收拾完厨房走进浴室时，徐必成已经泡在浴缸里，头顶堆着泡沫，像只慵懒的猫。浴室的暖光灯给他裸露的肩头镀上一层蜜色，水珠顺着锁骨滑落。

A脱下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徐必成吹了个口哨："教练身材真好。"

"看够了吗？"A跨进浴缸，水溢出边缘。

徐必成凑过去帮他洗头发，手指穿过A浓密的黑发，轻轻按摩头皮。A舒服地闭上眼，任由他摆布。

"A，"徐必成突然说，"我们真的结婚了。"

A睁开眼，握住他的手腕："后悔了？"

"怎么可能。"徐必成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就是觉得...好神奇。两年前我还是个青训生，你第一次来指导我们训练，我就想，这个教练好帅啊。"

A轻笑："我记得你当时训练赛输了，躲在洗手间哭鼻子。"

"喂！"徐必成恼羞成怒，泼了他一脸水，"不准提黑历史！"

A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进怀里。泡沫在他们之间融化，热水荡漾着溢出浴缸。

"徐必成，"A的声音低沉而认真，"谢谢你选择我。"

徐必成鼻子一酸，把脸埋在他颈窝："傻子，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嗯，我承认。"A抚摸他湿漉漉的头发，"从你第一次五杀开始。"

水渐渐凉了，A用浴巾裹住徐必成，像包粽子一样把他抱出浴室。徐必成挣扎着抗议："我能走！"

"新婚特权。"A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下来。忍不住又亲了亲一诺才肯让人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