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

"真的不能不去吗？"徐必成盘腿坐在床上，看着A往行李箱里放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声音不自觉地带上撒娇的意味。

A停下动作，转身揉了揉他的头发："联盟强制要求的，就三天。"他顿了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徐必成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下来："不行，下周有赞助商活动..."他拽住A的衣角，"我会想你的。"

A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把他扑倒在还没合上的行李箱上："现在就开始想？"他的呼吸喷在徐必成耳畔，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

"痒..."徐必成笑着躲闪，却被A扣住手腕。行李箱里的衣服被弄得一团糟，但谁在乎呢？反正A有的是耐心重新整理。

第二天清晨，徐必成在雨声中醒来。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A已经赶早班机去了上海。他伸手摸了摸冰凉的床单，胸口泛起一阵酸涩——这才分开不到两小时。

床头柜上摆着A留下的保温杯，杯身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下雨天容易头痛，喝点红枣茶。记得吃早餐。——你的A」

徐必成捧着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到掌心。他小口啜饮，甜丝丝的红枣香在舌尖蔓延。A总是这样，连他偶尔的偏头痛都记得清清楚楚。

洗漱时，他发现浴室多了个新物件——防滑垫。上周他洗澡时差点滑倒，随口抱怨了一句，没想到A就记在了心上。防滑垫是可爱的鲸鱼图案，和A用的深灰色毛巾形成鲜明对比。

"幼稚鬼..."徐必成用脚尖蹭了蹭鲸鱼尾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早餐是A提前准备好的燕麦粥和蒸蛋，冰箱上贴着详细的加热说明。徐必成按照指示操作，完美复刻了A的手艺。他拍了张照片发给A：「A大厨的徒弟出师啦~」

A没有立即回复，应该是在开会。徐必成点开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发现他们几乎每天都有上百条消息。从"早安"到"晚安"，从训练日常到晚饭吃什么，琐碎得不像曾经高冷的A教练会做的事。

赞助商活动在下午，徐必成难得有半天清闲。他抱着A的枕头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A的体温，A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还有他看恐怖片时假装镇定却悄悄绷紧的手臂肌肉。

电影放到一半，手机震动起来。徐必成几乎是扑过去接通的，A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酒店房间。

"吃午饭了吗？"A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比平时多了几分磁性。

徐必成把手机支在茶几上，下巴搁在抱枕上："还没，不饿。"他盯着屏幕里A微微皱起的眉头，赶紧补充，"早餐吃得很饱！"

A的眉头这才舒展："冰箱第二层有我做好的便当，加热三分钟就能吃。"

"知道啦~"徐必成拖长音调，"A教练远程监督模式启动。"

A轻笑一声，镜头突然晃动，他拿出一把吉他："给你看个东西。"

徐必成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带的吉他？"

"快递到酒店的。"A调整了一下姿势，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昨晚你睡着后写的歌。"

轻柔的旋律流淌而出，A低声哼唱，是一首关于晨光和咖啡香的小情歌。徐必成屏住呼吸，胸口像是被温水填满，又暖又涨。他认识A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会弹吉他，更别说写歌了。

"什么时候学的？"歌曲结束后，徐必成小声问道，生怕打破这一刻的魔力。

A的耳尖微微发红："秘密。"他看了眼时间，"快去吃饭，我晚上再打给你。"

挂断视频后，徐必成在沙发上滚了一圈，把脸埋进A的枕头里深深吸气。虽然A不在家，但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留下的每一处细节，都像无形的拥抱环绕着徐必成。

便当是徐必成最爱的糖醋排骨和清炒时蔬，旁边还放着几颗洗好的草莓。他拍照发给A：「徒弟完美复刻A大厨手艺！」附上一个求表扬的表情包。

A回复得很快：「草莓是奖励。晚上视频检查家规执行情况。」

徐必成咬着草莓尖，甜味在舌尖炸开。他突然意识到，A的宠爱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而是藏在每一颗洗好的草莓里，每一张手写便签中，甚至是他从未提及却悄悄学会的吉他曲里。

下午的赞助商活动异常顺利，徐必成状态好得出奇。队友们纷纷调侃他"婚后容光焕发"，他只是笑而不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活动结束已是傍晚，徐必成婉拒了队友的聚餐邀请，急匆匆赶回家。A说过晚上会视频，他不想错过一分一秒。

推开门，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餐桌上摆着一个外卖盒，旁边是A的字条：「猜到你会懒得做饭，点了你最爱的小龙虾。别吃太辣，小心胃痛。」

徐必成眼眶一热。A连他偷懒的坏习惯都计算在内，提前为他安排好一切。他打开盒子，红艳艳的小龙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特意备注了"微辣"——A记得他上周吃太辣胃不舒服的事。

刚剥完第三只虾，视频邀请就弹了出来。A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的一颗小痣。

"吃上了？"A的声音带着笑意。

徐必成把手机支在对面，炫耀似的举起一只虾："超好吃！"

A的目光柔和下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拿起自己的外卖，"我陪你一起吃。"

就这样，隔着屏幕，他们完成了一顿跨越两地的晚餐。A讲研讨会的趣事，徐必成说赞助商活动的见闻，就像往常在家里的餐桌旁一样自然。

"对了，"A突然说，"衣柜最下层有个盒子，明天降温，记得换厚被子。"

徐必成点点头，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线索——A从不做无意义的提醒，那个盒子里一定有秘密。

视频结束后，徐必成迫不及待地冲向衣柜。果然，在最下层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礼盒。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掀开了盖子。

里面是一件天蓝色的衬衫，正是A在笔记本里提到的"适合必成"的颜色。衬衫上放着一张卡片：「生日快乐，我的冠军。虽然还有两周，但我怕藏不住这个惊喜了。——爱你的A」

徐必成把衬衫贴在脸上，布料柔软得像A的抚摸。他既甜蜜又愧疚——又一次提前发现了A准备的惊喜。但转念一想，A故意留下线索，不就是想看他这样惊喜又感动的样子吗？

"心机男..."徐必成小声嘀咕，却忍不住试穿了衬衫。尺寸刚好，衬得他肤色越发白皙。他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突然注意到袖口内侧绣着小小的"AB&XC"。

这个发现让徐必成彻底破防。他蜷缩在床上，抱着A的枕头，衬衫贴在皮肤上，仿佛爱人温柔的拥抱。手机屏幕亮起，A的消息跳出来：「找到礼物了？」

徐必成回复：「你怎么知道？」

「猜的。」A附上一个揉头的表情，「喜欢吗？」

「超喜欢！」徐必成拍了张袖口的特写，「A教练什么时候学会绣字的？」

「秘密。」A的回复带着得意，「早点睡，明天降温。」

徐必成乖乖躺好，却怎么也睡不着。床太大，太空，少了A的体温和呼吸声，连时间都变得粘稠缓慢。他翻出A的睡衣套在枕头上，像幼稚园小朋友抱着安慰物一样紧紧搂住。

半梦半醒间，手机震动了一下。A发来一张照片：酒店窗外的夜景，灯火阑珊处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徐必成把照片保存到专属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