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沉默不语,情绪变化这种东西……只有无能的弱者才会失控。
飞坦:他也是从弱者走过来的,他和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被理解。
所以,他不会干预叶壹的想法。只会偶尔扫她一眼,却也不打断她安静专注的叠千纸鹤。
叶壹不是他们最初的同伴,叶壹不知道。
令人闻风丧胆的幻影旅团,杀人如麻的幻影旅团,最初的萌芽,也不过是想做个巡游剧团。
叶壹被接受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的能力,够强!
流星街不接受弱者的声音。
他们生在流星街,也不被世界所承认。
——以‘莎拉莎’事件为引子,库洛洛在事件三年后,谋划了【幻影旅团】的诞生——
旅团的生存法则就是‘强者才有话语权’。
除了叶壹这个外来者,流星街的本土人士无一不秉持着“强者至上”的信条。
他们的目光冷峻,行动果决,仿佛生来便将这一准则铭刻于骨血之中,无人能撼动分毫。
实则,流星街的信条都是用‘血’书写的。
叶壹将叠的最漂亮的那只千纸鹤挑出来,放进了飞坦的口袋里。
飞坦也安静的任由她动作,眼神依旧专注在手里的书上。
薄如蝉翼的糖纸在指尖翻折,一只精致的千纸鹤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出来。
童话故事情节的转折传说中,这看似脆弱的小物件却承载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每一只千纸鹤都凝聚着折纸人最真挚的心愿,或祈求平安健康,或期盼梦想成真。
它们常被串成一串,随风轻舞时仿佛展翅欲飞的仙鹤,将人们的祈愿带向天际。
虔诚的信徒说,亲眼见过千纸鹤,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辉,轻轻扇动翅膀,带走世间的苦难与忧愁。
虔诚的人们相信,当第一千只千纸鹤完成之时,命运之门将会开启,最深切的愿望终将实现。
这份执着与信念,让每一只千纸鹤都成为希望的载体,诉说着人类对美好未来的永恒向往。
叶壹喜欢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祈愿。
但是,叶壹不会相信千纸鹤实现愿望的真实性。
故事吗?谁不往好的~梦幻的方向编写?
她给飞坦千纸鹤,也仅仅是因为那一只格外的漂亮罢了。
流星街没有实现愿望的神明,自然不会有神明的信使。
心神格外放松之下,叶壹竟然有些困倦了。
叶壹的指尖轻轻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动作带着惯常的慵懒。
随后她身子一斜,格外自然地倚向旁边少年的腿畔,像一只寻到暖处的猫儿般蜷下。
飞坦的视线从书页上抽离了片刻,睫毛未动分毫,任由她将整个重量托付过来。
淡黄色宽大的卫衣帽子倾塌下去,将她的大半容颜笼入柔软的阴影,唯有几缕银绿色的发丝从帽檐边缘滑落,零散地铺陈在他膝头,泛着细微的光泽。
她的呼吸渐次绵长,起初是轻浅的起伏,喉间偶尔逸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呓语,而后节奏愈发平稳,似春溪淌过卵石般匀净。
那呼吸拂动帽檐,令边缘的银绿发丝随着气流微微颤动,像被风撩拨的蝶翼。
待叶壹睡熟后,飞坦不知怎么的就把人挪到了怀里。
她的脑袋也顺势靠在了他的颈窝,像一枚温热的果实坠入柔软的巢。
他微倾身躯,左手托住她后腰的弧度,右手仍松松握着书卷,指节却无意识地收紧。
她发间的银绿,在卫衣的淡黄里洇出一片朦胧色,有几缕蹭过他喉结,痒得像一片羽毛掠过。
飞坦的呼吸滞了半拍,耳畔灌满她绵长的吐息,温热的气流缠着他的锁骨,将睡梦的潮气一点点沁入他皮肤的纹理。
叶壹的睫毛,在阴影里投下细密的栅,偶尔颤动时,连带着他颈侧的脉搏也泛起涟漪。
不知何时,飞坦垂落的拇指抚上了她卫衣帽檐的边缘,指腹轻轻蹭过布料绒毛,却终究没有落下。
飞坦把书放在叶壹怀里,抱起她回了房间,原地突留凌乱的千纸鹤铺散在一地。
他动作的幅度本能的放轻,指尖先是将书册稳妥地塞入她蜷曲的手臂与胸口之间,封面朝外,像为她添了一枚竖立的盾牌。
随后掌心托住她膝弯与后背,手臂一收,她便整个儿陷进了他的怀里。
她睡梦中的脑袋,顺势往他颈窝更深处埋了埋,发丝蹭过他的下颌,痒意里竟掺了一丝酥麻。
那些原本堆叠在腿畔,或散落周边的千纸鹤,便在这动作里失了依凭,扑簌簌地跌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