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消散的刹那，青铜灯油刺鼻的气味灌入鼻腔苏甜甜右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狼首纹路正沿着肩胛骨向脊椎蔓延。三百盏悬浮青铜灯突然调转灯芯，焰心凝结的青紫色毒针在空气中划出尖锐啸音。
"低头！"
楚临风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杂音。苏甜甜俯身时，三枚毒针擦着发髻钉入身后青铜柱，腐蚀出碗口大的凹坑。锁链哗啦作响，她抬头看见楚临风被九根青铜链禁锢在祭坛中央，颈部以下已完全金属化，左眼瞳孔里跳动着微弱的金光。
八角祭坛地面的双生蛇纹正在蠕动。太后幻象从最高处的青铜灯里浮现，翡翠指套轻叩灯壁："哀家等了二十年，总算凑齐钥匙。"十七盏灯应声爆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新的毒针阵列。
苏甜甜反手抽出膻中穴的银针。针尾雷纹与手背狼首纹同时亮起，却只让右臂的青铜化暂缓了半息。楚临风突然剧烈挣扎，锁链上被血珠腐蚀的小孔连成北斗七星图案。
"刺掌心！"锁链缝隙里传来楚临风气若游丝的指令，"用血......激活金箔......"
太后幻象的冷笑震得灯盏嗡嗡作响。苏甜甜毫不犹豫地将银针刺穿左掌，血珠滴在祭坛凹槽的雷纹金箔上。金光炸裂的瞬间，三百盏青铜灯同时投射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年轻太后戴着翡翠指套，将两个襁褓放入青铜棺。左侧婴儿脚底的狼首纹与楚临风锁骨胎记完全相同，右侧婴儿胸口却烙着与苏甜甜腰间残片吻合的凤尾纹。太后用金簪划破自己指尖，将血滴在两个婴儿心口："哀家要的容器，必须成对。"
记忆画面突然扭曲。太后幻象暴怒地挥袖，所有灯焰转向苏甜甜："贱婢也配窥探秘辛！"毒针阵列呼啸而下，苏甜甜正要翻滚躲避，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毒针。
锁链崩断的巨响盖过了毒针破空声。楚临风青铜化的身躯硬生生扯断七根锁链，金属关节在剧烈动作中迸出火星。他扑来的轨迹精准计算过角度，用后背为苏甜甜挡下所有毒针。
"楚临风！"苏甜甜接住他下坠的身体。毒针在青铜躯壳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青紫色黏液正从孔洞边缘渗出。楚临风仅剩的人类左眼开始泛出青铜色泽，嘴唇开合传递着无声的指令。
祭坛突然倾斜。两人交融的血液在凹槽中形成完整的狼首图案，金光顺着双生蛇纹的纹路蔓延。太后幻象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青铜灯开始高频震颤。
"走......"楚临风金属化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心口，挖出半片跳动着金光的雷纹箔片塞进苏甜甜手中。他的声带已经青铜化，只能靠胸腔共振发出模糊的音节："虎符......暗河......"
八角祭坛的砖石开始坍塌。太后幻象的翡翠指套暴涨数倍抓向苏甜甜咽喉，楚临风用最后的力量翻身将她护在身下。指套贯穿青铜躯壳的刹那，他锁骨上的狼首纹突然脱离皮肤，化作实体金光撞向太后幻象。
地动山摇的爆炸中，祭坛中央裂开漆黑的缝隙。暗河的水汽混着血腥味涌上来，苏甜甜抱着完全青铜化的楚临风滚向裂缝边缘。他的躯体在接触暗河雾气的瞬间开始结晶化，指尖还维持着推她离开的姿势。
"容器认证完成。"机械音从深渊底部传来。楚风青铜雕像的心口突然裂开，三百道金线从裂缝中迸射，在苏甜甜面前交织成暗河通道的立体地图。最后一丝金光在他凝固的瞳孔里，映出苏甜甜泪水中浮动的金色微粒。
通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苏甜甜攥紧虎符残片跃入暗河，身后传来太后幻象歇底里的诅咒。坠落时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暗河水面分裂——右臂的狼首纹与楚临风雕像的胎记正以相同频率闪烁。苏甜甜坠入暗河的瞬间，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她拼命蹬腿向上游去，右臂的狼首纹突然灼烧般发烫，在水流中拖金色轨迹。
"抓紧虎符！"楚临的声音竟从她手中的残传来。苏甜甜低头看去，虎符残片正不断渗出金色液体，在她掌心凝成细小的北斗七星图案。
暗河深处突然亮三百个光点——那些青铜人偶正悬浮，胸口"甲七零"的编号泛着光。苏甜甜的银针囊突然炸开，七根雷纹针自动排列成防御阵型，针尖对准最近偶。
"别动它们！"楚临风的声音带着金属杂音，"那是认证程序..."
话音未落最近的人偶睁开机械复眼。苏甜甜它胸口浮现出与楚临风胎记完全相同的狼首纹，只是纹路缠绕着青紫色的毒液。人偶的青铜手指突然裂开射出三根带着倒刺的金线。
苏甜甜本能地侧身闪避，金线擦着她耳际划过，在暗河石壁上腐蚀出三个冒着青烟的小孔她右臂的狼首纹突然剧烈，不受控制地抓向最近的人偶。
"用血"楚临风的声音越发微弱，"滴在...虎符缺口..."
苏甜甜咬破，将血珠吐在虎残片的断裂处。霎时间，三百具人偶同时震颤，胸口的编号接连亮起。暗河底部突然浮现青铜罗盘，盘面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与楚临风伤口相同的纹路。
第一具人偶突然炸裂，飞溅的青铜碎片在水中划出无数金线。苏甜甜的银针飞射，针尾雷纹与金线相爆出刺目的火花。借着这瞬间的光亮，她看见暗河深处浮现出具青铜棺椁的轮廓——棺盖上赫然着与她和临风身上完全相同的狼首与凤尾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