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体检中心的大楼,严浩翔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轻轻一按,解锁声“嘀嘀”两声响起。
严浩翔你去给我买瓶水。
贺峻霖正巧心里憋着一股闷气,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转头没吭声,径直朝着路边的小商店走去。
脚步声在地面上回荡,贺峻霖的背影显得有些僵硬。严浩翔眯了眯眼,在他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
严浩翔要是再跑……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严浩翔小心我揍你……
没过多久,贺峻霖拎着一瓶矿泉水回来了。他走到车旁,把手里的水递过去,动作干脆利落,没带半分多余的情绪。
贺峻霖给你。
严浩翔伸手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随后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严浩翔上车。
贺峻霖站在原地没动,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不容商量:
贺峻霖不了,我还有事。
严浩翔听得眉头一皱,又喝了口水,压住心里逐渐冒起的烦躁,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
严浩翔我让你上车……
两人对峙的间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体检中心的大门走出来。是刚刚和贺峻霖搭话的工作人员。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慢慢走向了严浩翔。
万能人物请问,是严先生吗?
严浩翔是送体检单?
工作人员点点头,神情中透着些许尴尬:
万能人物对。
严浩翔斜了贺峻霖一眼,伸手示意她把东西递过去:
严浩翔给他。
工作人员稍稍踌躇了一下,才把体检单递给贺峻霖。她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略微发凉,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离开。
贺峻霖接过体检单,低声回应了一句:
贺峻霖谢谢。
贺峻霖的礼貌让这位工作人员怔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常态,挥挥手便离开了。而严浩翔则盯着他的侧脸,嘴角扬起一抹不耐烦的弧度:
严浩翔你谢她做什么?怎么不谢谢我啊?
严浩翔懒洋洋地说着,同时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语气虽漫不经心,却分明带着几分不爽:
严浩翔现在能上车了吗?我这么开着窗户跟你说话很热……
贺峻愣了一会儿,眼神落在手中的体检单上。他缓缓吐出一个词,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贺峻霖谢谢……
这短短两个字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感激、迷茫、甚至隐隐的抗拒。五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依赖与求助的画面清晰得刺目。严浩翔总是悄无声息地解决问题,而他甚至无需问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严家的财力、权力、手段,以及严浩翔本人那份游刃有余的态度,都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始终无法摆脱这种宿命般的安排。
空气静默了几秒,严浩翔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严浩翔上车,别让我再说一次……
严浩翔还有什么事?
严浩翔挑眉看了他一眼,语气似笑非笑:
严浩翔你欠我一场电影……
贺峻霖将体检单塞进书包,转身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车内空间狭小,气氛凝滞。他垂着眼,忽然冒出一句:
贺峻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开一张体检单?
贺峻霖沉默片刻,声音平淡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克制:
严浩翔你有你的理由,你连来医院都不想告诉我,我问你做什么?就算我问,你也不一定跟我说实话……
严浩翔没有接话,只是转头发动了车子,方向盘握得略显用力:
严浩翔现在去哪?
贺峻霖盯着窗外,视线模糊成一片:
贺峻霖随便你……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贺峻霖我把体检费给你……
严浩翔摆摆手,语气漫不经心:
严浩翔不用,我没掏钱……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窗外景色飞速掠过,贺峻霖坐在副驾驶座上,胸口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眼前的这一切与五年前太过相似,即使他没有主动求援,事情的发展依旧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回到了预定的轨道。那种殊途同归的无力感让他心慌意乱,而身旁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更令他无法抗拒。吸引与抗拒交织,他只能木然地坐着,不知该如何应对。
严浩翔觉得自己尽了力,却只换来了贺峻霖满脸的忐忑不安,这让他既委屈又恼火。他用力转动方向盘,余光扫了一眼贺峻霖紧绷的侧脸:
严浩翔你又怎么了?
贺峻霖垂下眼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贺峻霖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严浩翔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更加尖锐:
严浩翔合着我犯贱是吧?
贺峻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呆呆地瞅着严浩翔。片刻后,他才挤出几个字:
贺峻霖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严浩翔打断了他,冷笑了一声,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讽刺:
严浩翔只是我多管闲事罢了,对吗?
这话说得刺耳,贺峻霖的心猛地一颤,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却又无从辩解。他闭上眼睛,拳头攥紧又松开,终究选择了沉默。
车子最终停在了张真源的公寓楼下。严浩翔带头走进房间,随手把钥匙丢在桌上,指着卫生间的方向命令道:
严浩翔给我把衣服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