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在宋亚轩办公室的落地窗上，模糊了整座城市的轮廓。他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边缘，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中轻轻摇晃。已经三天了，自从那个雨夜后，他就再没能合眼超过十分钟。
"宋总，法医报告出来了。"助理林远推门而入，声音刻意压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宋亚轩没有转身，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咙里灼烧的感觉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胸口那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洞。"说。"
"确认是张真源先生，死亡时间是周二晚上十点三十七分，撞击导致当场死亡。"林远停顿了一下，"警方说监控显示，肇事车辆...是我们的车。"
玻璃杯从宋亚轩手中滑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没有碎。"不可能。"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那天晚上我在家，车在车库。"
"是的，我已经把车库监控和您的居家记录提交给警方了。"林远犹豫了一下，"但宋总，张先生他...最后打出的电话是给您的。"
宋亚轩终于转过身，三天未眠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头困兽。"我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
"技术部门说，电话接通了...持续了47秒。"
宋亚轩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他想起那个噩梦——雨声、刺眼的车灯、一声撕心裂肺的"亚轩"，然后是可怕的撞击声。每晚，这个声音都会准时将他从浅眠中拽出，冷汗浸透睡衣。
"我要看现场照片。"他命令道，声音冷硬如铁。
林远面露难色："宋总，这不太合适——"
"现在。"宋亚轩的眼神让助理立刻掏出平板电脑。
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宋亚轩的呼吸停滞了。扭曲的金属中，张真源苍白的脸被雨水打湿，黑发贴在额前，眼睛半睁着，嘴角有一丝凝固的血迹。他的右手伸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就是这个画面。每晚折磨他的就是这张脸。
宋亚轩猛地推开平板，冲进办公室附设的洗手间干呕起来。镜中的男人憔悴不堪，眼下青黑，哪还有商界精英的模样？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冲不走那个画面。
"真源..."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镜子，仿佛能透过它触摸到那张已经冰冷的脸。
大学时代的张真源总是笑着的。宋亚轩记得他们第一次在经济学讲座上相遇，张真源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转头问他借笔时眼睛弯成月牙。"我叫张真源，你呢？"那个笑容像阳光一样穿透了宋亚轩筑起的所有防备。
毕业后，他们一起创业，共同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直到两年前那场商业纠纷，张真源选择离开自立门户，成为他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宋亚轩曾以为那是背叛，但现在，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他只记得张真源最后一次来找他时欲言又止的表情。
"宋总，警方要求您明天去做正式笔录。"林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们似乎认为这起车祸...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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