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封面素雅的唱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德彪西的《月光》。这是他最爱的曲子，曾经无数次在疲惫不堪时抚慰他的心灵。
"就听一小段..."张真源小心翼翼地取出唱片，放在留声机上。当针头落在旋转的黑胶上，那熟悉的、如水般流淌的钢琴声缓缓响起时，他闭上了眼睛。
音乐像月光一样洒满整个房间，也洒在张真源的心上。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份，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整个人都沉浸在旋律中。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指跟着节奏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臂，仿佛在弹奏一架无形的钢琴。
"你喜欢德彪西？"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张真源猛地转身，手肘不慎撞到了留声机旁的唱片架。一张黑胶唱片从架子上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张真源脸色煞白，看着地上裂成两半的唱片，又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宋亚轩，双腿不自觉地发软。
"少...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被赶出宋家、母亲失望的眼神和弟弟无法继续上学的场景。
宋亚轩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的肤色更加冷白。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让张真源的心跳加速一分。
"这是1953年威廉·肯普夫的现场录音版，"宋亚轩蹲下身，捡起那两半碎片，"全球限量500张。"
张真源的眼眶瞬间红了："对不起，少爷，我愿意赔偿...虽然我现在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知道以自己微薄的工资，根本赔不起这样珍贵的收藏品。
令他惊讶的是，宋亚轩并没有发怒，只是将碎片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留声机前，将仍在播放的《月光》停下。
"我问你一个问题，"宋亚轩转过身，深邃的眼睛直视张真源，"你喜欢德彪西什么？"
张真源愣住了，没想到宋亚轩会问这个。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我觉得他的音乐像水一样，没有固定的形状，却能渗透到心里最干涸的地方..."
说完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说得太矫情。一个生活助理懂什么古典乐？少爷一定会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但宋亚轩的眼神却变了。他走到书架旁，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递给张真源："读过这个吗？德彪西书信集。"
张真源摇摇头，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宋亚轩将书塞进他手里，"下次想听音乐可以直接进来，不必偷偷摸摸的。"
张真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爷...您不生气吗？那张唱片..."
"东西本来就是用来使用的，"宋亚轩轻描淡写地说，"虽然碎了可惜，但比起一个真正懂音乐的人，它不算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宋亚轩的侧脸上，张真源第一次注意到，这位看似冷峻的少爷，眼角有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痣，让他整张脸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谢谢少爷..."张真源抱紧那本书，感觉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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