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物品都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但他不能带走任何一样，这些都不属于他。
最后，他从枕头下取出那张偷偷藏起来的照片——宋亚轩在书房看书的侧影，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这是他唯一允许自己保留的纪念。
收拾完行李，张真源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雪又开始下了，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便成了鹅毛大雪。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风雪，但他等不到明天了。
"小张？"刘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晚餐准备好了，陈小姐问有没有红酒炖牛肉。"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有的，我...我马上来。"
他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住了半年多的小房间，然后拿起早已写好的辞职信，轻轻放在枕头上。信很短，只说家里有急事必须立刻回去，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没有提到宋美玲和林志远的对话，也没有提到那个未完成的吻。
餐厅里灯火通明，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宋亚轩坐在主位，陈小姐在他右手边，两人正在交谈。宋美玲和林志远也在场，时不时插几句话。看起来其乐融融，像极了一家人的聚会。
张真源低着头，将红酒炖牛肉放在餐桌中央："请慢用。"
"你就是张助理吧？"陈小姐突然开口，声音清脆悦耳，"亚轩说你做的红酒炖牛肉是一绝。"
张真源惊讶地抬头，正对上宋亚轩的目光。那双眼睛依然深邃如星空，却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陈小姐过奖了。"他低声回答，迅速移开视线，"只是普通家常菜。"
"坐下一起吃吧。"宋亚轩突然说，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餐桌安静下来。
宋美玲的脸色立刻变了："亚轩，这不合规矩。"
"在我的家里，我说了算。"宋亚轩的语气不容置疑，"张助理工作一天了，也该吃点东西。"
张真源的手指紧紧攥住围裙边缘："不...不用了，我厨房里还有工作..."
他逃也似地退回厨房，靠在墙上深呼吸。宋亚轩为什么要这么做？在陈小姐面前让他难堪？还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晚餐持续到晚上九点。张真源躲在厨房里，听着餐厅里传来的谈笑声，每一秒都是煎熬。当客人们终于移步客厅时，他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张真源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公交站走去。别墅区很少有出租车，他必须先坐公交到市区，再转夜班长途汽车回老家。
身后，宋家别墅的灯光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纷飞的雪幕中。
宋亚轩站在客厅窗前，心不在焉地听着陈小姐谈论她在维也纳的学习经历。从下午回来开始，他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张真源的眼神躲闪，动作僵硬，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所以我觉得音乐无国界，亚轩你觉得呢？"陈小姐问道。
"抱歉，我有点事要处理。"宋亚轩突然站起身，"失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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