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戒。
这个昭示不婚主义的金属圈,藏着她对亲密关系最矛盾的期待。
既渴望炽烈的爱情,又在目睹父母和姐姐的婚姻后,对那张红色证书产生近乎本能的抗拒。
那些深夜长谈里,她坦诚地向父母剖析婚姻的利弊,换来的却是长辈们的不屑。
她们说:“傻丫头,等遇到对的人就明白了”。
可她们自己都没遇到。
送亲的时候是陆江星的生日,她结结实实的挨了大娘的一巴掌,只因为在房内进行完仪式后,她第一个进了姐姐的房间。
她们说女孩不能进,不然生出来的不是儿子,但现实却结结实实的还了她们一巴掌。
姐夫是做餐饮的,婆婆和公公都在外工作,怀孕三个月前都是陆秀月一个人回了娘家养胎。
大年初一的爆竹声里,陆秀月在产房拼尽全力,隔着数百公里的她们没能前去。
生了个儿子,他们都在高兴,只有母亲红着眼眶念叨着“平安就好”。
校园里的校花,如今困在灶台与尿布的方寸天地,曾经会用口红在镜子上画爱心的女孩。
而今这抹亮色却消失在柴米油盐里,她的衣橱挂满过膝长裙,再不见当年及腰的碎花裙,为了支持姐夫的餐饮事业,毫不犹豫的将存折投进了滚烫的油锅。
她总说公婆给了生活费,却把钱一分不少的记账,生怕被问起花销去向。
想要儿女双全的念叨成了悬在姐姐头顶的剑。
她常常和我们说她很幸福,但婆家想要儿女双全的时候,却仍舍不得工作来回家照顾,陆江星去过二次。
她其实没那么幸福,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爸妈安心。
那天她哭着给家里人打电话说:
陆秀月妈,我好累,你来帮我送岁岁上学可以吗?
却在孩子跑进来时立刻换上笑脸。
那些“我很幸福”的话语,像精心包装的礼盒,拆开才发现内里的空洞。
妈妈嘴上说着:“我没空,我还有农活要干”。
实际上却还是让陆江星帮她订了火车票。
因为太远,妈妈只去过一次她们家,那时候是包的车去的,陆江星当时在上学,是后来送嫁才知道的她们家在哪。
陆江星的妈妈上一次坐火车,还是十年前和陆江星的爸爸吵架,那时父亲醉醺醺地摔了碗责怪她不挣钱,一气之下跟着附近的人坐火车,一起去了新城采棉花。
但世界变化太快了,她早就不知道怎么进站,那天她早早的就到了火车站,脸上透露的全是局促不安,视频那头的陆江星现场指导才终于上了车,如释重负。
分明知道孕期不能吃辣,却不把锅刷干净,沾上辣味,姐姐质疑后,她就向母亲诉说她的孩子太过娇气,寻求认同感。
但妈妈清楚的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向她发了一堆孕期注意事项视频,还有一些小事就会造成的后果。
有天睡觉的时候,岁岁太闹腾,妈妈担心他出事就说教了他,不曾想他直呼她了名讳,妈妈气得不清,第二天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姐姐很生气,质问他:
陆秀月谁教的?
他哭着躲在婆婆身后说:“奶奶和我说的。”
她就知道这个孩子被教坏了。
这期间不少被内涵到,但她怕把对自己的不满等走后发泄到自己的女儿身上,选择了忍耐。
一直待到了陆秀月生产,他们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孙女,确认姐姐已经稳定了才离开。
离开时姐姐哭了,眼神里透露着离家太远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