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镜中人

跌回楼兰废墟时，千玄的晶体化已蔓延至脖颈。雏田的右眼彻底晶化成曼陀罗宝石，透过棱镜看到的每个画面都夹杂着其他时间线的残影。玲央的虚式楔位置只剩下焦黑的空洞，极乐之箱的碎片在她体内重组出陌生的能量脉络。

夜烬的声音从量子余波中传来："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天空浮现七十二艘母星战舰的虚影，每艘舰体都映出不同的终焉场景——有的世界被神树根系包裹成茧，有的时空在湮灭光束中化为尘埃。而最中央的投影里，巫女装扮的玲央正站在本家舰桥上，她的脚下跪着被笼中鸟锁链束缚的千玄与雏田。

沙漠的热风卷起八咫镜的尘埃，那些闪烁的颗粒在空中组成新的预言：当本家舰队穿越天之桥时，所有时空的因果线都将收束为一点。而那个决定性的坐标，正藏在千玄即将完全解冻的楔印深处。

本家巫女的十二单衣在量子残光中泛起涟漪，宽大的袖摆无风自动。她手中的青铜罗盘表面浮动着星云般的雾霭，盘心镶嵌的阴阳鱼竟是用日向宗家与分家的眼球熔铸而成。当指针逆时针划过"癸亥"刻度时，罗盘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让空气骤然凝固——百年前的实验室里，身着巫女服的少女正用骨刀切开自己的头颅，将淡金色的脑组织注入培养舱中的胚胎。

"情感是多余的弱点。"影像中的巫女呢喃着，手中捧着的脑组织突然暴起青筋，"但善念可以作为上好的容器..."培养液里的胚胎突然睁开异色双瞳，左眼是玲央的轮回写轮眼，右眼竟是巫女本尊的转生眼。极乐之箱的碎片在玲央胸口剧烈震颤，暴食之力化作苍白手臂撕扯皮肤："这些记忆...都是假的！"

千玄的无机化右臂暴长出共杀灰骨，骨刺尖端凝聚的湮灭能量形成螺旋钻头。就在即将刺中罗盘核心的刹那，巫女的袖摆突然卷起时空乱流。灰骨在触及罗盘的瞬间发生量子折射，千玄的左肩被自己释放的能量洞穿，靛蓝色的血液溅在罗盘表面，竟激活了更深层的记忆——他看见五岁的玲央在实验室里，正被巫女植入改良版笼中鸟，咒印的形状与青铜罗盘的纹路完全一致。

八咫镜碎片突然发出高频嗡鸣，量子潮汐将众人拖入镜像空间。千玄的倒影从镜面渗出时，额头的楔印已完全解冻，皮肤表面凸起的骨刺形成荆棘铠甲。这个"暗面千玄"抬手召出改良版地爆天星，陨石核心包裹着雏田的克隆体，每个克隆体都在重复同一句话："你终究会成为我们。"

镜像空间突然裂变成万千棱镜，每面镜子都映出堕落的可能性：某块棱镜中，千玄正用共杀灰骨将玲央钉在母星战舰的能源核心；另一块镜面里，他操控着暴走的十尾摧毁木叶，慰灵碑的碎片中渗出日向族人的血；最远处的棱镜甚至映出老年千玄的模样——那个他全身覆盖大筒木族徽，正在给婴儿时期的自己刻上楔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