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弑神者

"第三层回廊的壁画..."雏田的转生眼在极寒中蒙上白霜，晶化的左眼渗出淡金色血痂，"辉夜姬的画像在重组！"

玲央残留的白发突然在封印卷轴中剧烈震颤。极乐之箱的碎片自动拼合成指南针，青铜材质的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空岛顶端。千玄踏上最后一级被冰封的石阶时，额头的楔印突然暴起蛛网状青筋，75%解冻带来的记忆洪流将他冲倒在地。冰面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右半张脸的星空纹路正在吞噬最后的人类皮肤。

壁画的颜料是用凝固的血浆混合星尘绘制而成。第七幅壁画上，辉夜姬正在活剥神明的皮肤，她的指尖插进对方第三只眼的眼窝。被剥下的神皮漂浮在虚空，逐渐变化成无限月读的投影幕布。最令人作呕的是第十三幅壁画——十二个头颅堆砌的祭坛上，辉夜姬正在哺乳一具腐烂的尸骸，那具尸体的手指戴着大筒木长老的戒指。

"不是吞噬..."千玄的楔印渗出银色液体，在冰面上腐蚀出焦痕，"是清除异端。"夜烬篡改的记忆开始崩解，真实的画面涌入脑海：辉夜姬手持共杀灰骨屠灭整个观测站，那些穿着白袍的大筒木研究员被灰骨刺穿后，尸体上开出的不是神树，而是人类婴儿形态的花苞。

雏田的指尖抚过壁画边缘的铭文。当她触碰某个被刻意刮花的段落时，祭坛突然降下猩红的光柱。控制台从岩壁中凸起，表面覆盖的神经束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缠绕她的手腕，转生眼的瞳力被强制抽取，在控制屏上投射出大筒木古文字书写的警告。

"警告！观测站第0921号协议启动！"机械音说着晦涩的古语，整个空岛开始向左侧倾斜三十度。月球背面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七十二艘高天原战舰刺破月壳，舰体表面的生物装甲分泌出腐蚀性黏液，那些黏液在真空中凝结成婴儿手掌状的冰晶。

三艘先锋战舰降下登陆触须。千玄用八咫镜碎片折射阳光，看清战舰装甲上蠕动的毛孔——每个毛孔都在吞吐着淡粉色雾气，雾气中漂浮着未成形的胚胎。某根触须突然爆裂，溅出的黏液将砂隐忍者包裹成琥珀色的茧，五秒钟后茧内传出骨骼重组的脆响，一个长着日向白眼和神树枝干的怪物破茧而出。

"别对视舷窗！"雏田的警告被淹没在爆炸声中。某个砂隐忍者与舷窗内的瞳孔对视后突然僵直，他的皮肤下钻出嫩芽，指甲盖大小的花苞在耳道绽放。当千玄斩断他的头颅时，滚落的眼球里映出战舰内部景象：无数人类被琥珀色营养液浸泡着，脐带连接着舰体神经网，他们的太阳穴位置都嵌着微型的三日月纹章。

玲央的封印卷轴突然发烫。极乐之箱碎片组成逆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主舰核心。千玄的楔印在此刻共鸣，他看到夜烬的记忆残片——二十年前这个男人还是大筒木观察员，因反对活体实验被挖去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