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液体在培养舱中微微晃动，二十克隆体的睫毛在同步震颤。瓷的腕表投影扫过3舱标签，1997年8月11日的日期在舱体表面折射出恒生指数暴跌的K线图。
"这不是巧合。"她的指尖悬停在舱体表面三毫米处，雪松香分子在接触面形成短暂的数据流，"每个激活日都对应着金融海啸。"
美利坚的突然传来尖锐刺痛，淡金色血珠顺着衬衫纹理滚落。血滴在下坠过程中分裂成细小的数字，与瓷匕首震落的靛蓝液滴在空中碰撞，重组出完整的双螺旋结构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猛然睁眼，虹膜里闪过道琼斯指数的实时数据。
中央控制台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1979年的契约条款像被无形的手撕扯。羊皮纸边缘渗出生物组织般的纤维，"股权绑定"四个字突变成蠕动的基因编码。当"端粒酶抑制程序"的红色警告弹出时最年长的克隆体撞向舱壁。
"立即启动最终收割程序。"
克隆体的纹波纹与瓷父亲临终前的脑电波完全重合。声波震碎了最近的培养舱观察窗，绿色液体喷溅在美利坚的西装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他扯断冒烟的领带砸向控制台，金属外壳在重击下凹陷。"这他妈比内幕交易脏一万倍！"飞溅的腐蚀液体在地面烧出六边形缺口，露出底下刻着西里尔字母的密码盘。
瓷的匕首突然高频，刀尖自动指向密码盘锁孔。当她将武器插入转轴，所有克隆体齐刷刷转身。颈处的烙印在黑暗中亮起荧光——双蛇缠绕的权杖徽记，正是二十年前苏黎世秘密会议的纪念章图案。
"看来我们父亲不止是商业伙伴。"美利坚的指甲掐进掌心，鲜血滴在密码盘上Смерть долгу（债务即死亡）的铭文吸收血液后，第一个转轮开始自动旋转。
培养舱内的液体突然变成警戒红色，机械女声用俄语播报着自毁倒计时。7号克隆体突然用瓷十八岁时的声线轻笑："你们还剩九分三十秒破解基因锁。"
瓷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沉香木碎片正在衣袋里发烫，木质间渗出与密码盘相同的雪松香。当美利坚扯开冒烟的衬衫下摆为她包扎匕首割伤的手腕，克隆体们突然集体抬起右手，做出签署文件的动作。
"看契约投影！"美利坚的膝盖压住瓷被震飞的匕首。全息画面里，两人父亲在签字瞬间交换的眼神被放大——那不是胁迫，而是共谋者确认计划推进的默契。瓷父亲钢笔尖抵住的位置，美利坚祖父颈动脉下方隐约露出与克隆体相同的烙印。
密码盘第二个转轮开始转动时，天花板传来钢索断裂的爆响。三架无人机俯冲而下，激光束却在距离培养舱五厘米处折射，将墙面照出焦黑的俄文单词——正是当年影子银行的清算代号。
"生物密钥验证通过。"机械声切换成英语的，瓷腕表突然投射出莫斯科金融学院的立体坐标。美利坚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导航箭头指向密码盘第三个空缺的锁孔。
最年幼的克隆体突然唱起摇篮曲，声波频率让整个房间的液体产生共振。当瓷把染血的沉香木碎片按进锁孔，所有培养舱的观察窗同时爆裂，红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双蛇记的完整图案。
无人机引擎的轰鸣突然变得急促。通过天花板的裂缝可以看到，二十架黑色机体正在夜空中组成与克隆体烙印完全相同的阵型。机械女声开始用两种语言交替倒计时，而密码盘最后一个转轮始终差四十五度角无法归位。
瓷突然划破自己的指尖将滴在美利坚锁伤口上。混合血液渗入密码盘的刹那，地下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整面墙壁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布满试管架的实验室。最中央的玻璃柱里，漂浮着与两人父亲DNA完全匹配的胚胎标本。
"第一批清算程序已完成百分之八十。"克隆体们齐声宣告时，瓷的匕首突然飞向实验室控制台，刀尖精准刺入标着1979年的红色按钮。所有培养舱的液体瞬间抽干，克隆体们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玩偶般僵在原地。
但天花板无人机的攻击模块已经完成充能，激光瞄准点穿透层层金属板，在瓷的脚边烧灼出二十个红点。美利坚踹翻的密码盘滚动中撞倒试管架，某支破碎的样本瓶里飘出张发黄的实验记录——他祖父的签名旁边，赫然是瓷父亲提议用端粒酶技术控制金融寡头的方案草。
当最后三秒倒计时响彻房间，瓷抓住美利坚流血的手按向主控屏。混合血液在接触面迸发出刺目的蓝光，所有无人机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莫斯科坐标全速突进。克隆体们的烙印同时熄灭，但她们睁开的眼睛里，依然跳动着道琼斯指数的实时数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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