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内的金属泛着冷光，美坚的指节擦过内壁凹槽，那些在合金里的条形码立刻亮幽蓝荧光。他的西装口已经磨出毛边，每一次肘部移动都带起一串编码的明灭，像受惊的火虫群。
"慢着。"他猛地拽住前方瓷的脚踝，皮革手套与丝袜摩擦发出细微的静电声，"这些编码的激活频率——"
瓷的小腿肌肉瞬间绷紧。她没回头，但后颈的碎发在管道气流中微微颤动。"松手。"她的声音比金属管壁更冷，"充能还剩八十三秒。"
美利坚反而攥得更紧。他扯开自己染血的衬衫袖口，小臂伤口处的皮肤正渗出细小的光点，与管道编码的闪烁完全同步。"看看这个。"他强行把伤口按最近的条形码上，靛蓝色的组织液立刻金属表面扩散成树状纹路，"父亲给我们打了同款条形码，亲爱的。"
管道突然剧烈。瓷的膝盖撞在接处，一枚扣崩飞出去，在金属壁上弹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前方三米处的岔路口，原本熄灭的箭头标志突然全部转为刺目的猩红。
"蠢货！"她终于转身丹凤眼里迸出罕见的怒意无人机群的蜂鸣声正通过管道传导进来，形成令人牙酸的共振。"清洁程序被激活了——"
话音未落，整个管道突然倾斜。美利坚的后背重重砸在管壁上，几十个条形码同时亮起，在他皮肤上投映出交错的蓝线。通风系统发出蒸汽喷射的尖啸，强气流着细小的金属碎屑扑面。
瓷的右手五指深深抠管壁接缝。她的发髻早已散开，黑发在中狂舞，露出耳后若隐若现的荧光标记。美利坚突然过去，染血的领带缠两人手腕，在飓风般的气流中绷成直线。
"第三条分支！"他吼出的每个字都被气流撕碎，"那些液氮痕迹——"
管道突然九十度垂直。瓷的脱手而出，刀尖插入头顶的电路板，爆出一簇电火花。美利坚趁机着她滑向右侧分支，他的皮鞋底在金属面上擦出四道焦痕。
突然高频震动。刀柄弹出的全息影像在雾气中凝结成双螺旋结构，底部"своб"的俄文字样正在渗血。瓷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伸手去够的瞬间，清洁程序的第二轮气流冲击轰然而至。
交缠的手被飓强行扯开。美利坚的指甲在瓷的手背留下四血痕，瓷的最后一枚纽扣卡进了他领带的纤维里。匕首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刀柄的投影仪突然切换成33号的立体解剖图。
"接住！"瓷的声音淹没在金属变形的巨响中。她的身体正被气流推向完全相反的管道，西装下摆被撕开一道二十厘米长的裂口。
美利坚跃起的动作让伤口再度崩裂。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出全息图上不同的坐标点。他的指尖刚触到刀柄，整个管道系统突然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闷。
匕首投影库立体图正在急速放大。某个标红的房间里，二十个液氮罐整齐排列罐体表面的霜组成与瓷耳后相同的条形码。美利坚的虎被刀柄的低温灼伤，却死死攥着不放——投影底部浮现的新条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旧契约。
通风系统突然静默了半秒。在这短暂的间隙里，瓷的声音从三十米外的分支管道传来，每个字都像用砂纸过："第七条款是保护性...父亲修改了..."
无人机群的激光束突然穿透壁。四道红光交错扫过美利坚咽喉，在距离皮肤.3处被全息投影折射瓷的影像在红光照耀下变得透明，能清晰看见她锁骨下方新浮现的荧光标记——那是个正在倒时的沙漏图案。
管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美利坚突然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掌心血溅在上的俄文处。整个通风系统的条形码同时爆闪，管壁上拼出成片的雪松分子结构图某个加密频段的女声突然切入："清洁程序终止。生物验证通过。金库坐标已锁定。"
匕首华尔街33号立体图突然爆炸展开。地下十八层的某个房间亮起脉冲信号，二十个液氮罐的监控画面里，有个罐体正渗出与瓷血液完全相同的靛蓝色液体。
美利坚的腕表开始疯狂震动。表面玻璃映出他身后管道的变化——所有条形码正重组为巨大的双蛇权杖图案，而权杖尖端指向的方位，瓷的喘息声正混着金属摩擦声越来越远。
通风系统最后一次改变气流方向。美利坚被推进垂直的管道，匕首投影在急速下坠中不断条款内容。最后映入视野的是瓷岔路口的血指印——那五个椭圆痕迹，正精确对应着金库密码盘上的指纹识别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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