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沈巍啊……不是老师要批评你……
老教授这么些年来你没什么进步呀
老教授喝酒是文人雅事，不求醉倒，只求……尽兴……
老教授醉得厉害，东倒西歪，沈巍扶着他一步步往马路边走去
沈巍对对对，您说得对
沈巍可是我的习惯您是知道，实在是沾不了这个，来，您慢点……
将教授送上车，他还特地跟司机师傅说了地址，直到看着那辆车驶远，沈巍这才算解脱
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余光瞥见远处街边蹲坐着一个人，背影很熟悉
沈巍赵处长？
赵云澜虚弱地抬头看了眼，算作回应
沈巍你怎么坐这儿了？
眼前人虚弱地挥挥手，没说什么，他这才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赵云澜平日里浪惯了的性格，大街上看见熟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默了？
沈巍你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赵云澜老胃病了
赵云澜你送我回家吧，家里有药
沈巍好
沈巍扶着他起来，在路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报了地址后上车后，赵云澜因为胃疼低着脑袋没说话，车里一片安静
路边街景不断快速后腿，沈巍目光看向窗外街景，由热闹繁华逐渐冷清
半响，他感觉肩膀一沉，偏过头去，只见赵云澜竟迷迷糊糊间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本想开口，可看这人这样子，怕是已经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他的脑袋挪开
车子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沈巍平复了下心情，在车里还没坐两分钟，旁边肩膀又是一沉，这回不用猜肯定是他又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车子行驶不算平稳，赵云澜的脑袋半靠在他肩上，潜意识里不舒服地邹起眉头，看他这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整个肩膀给他靠着
……
“咣当……”
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进来，沈巍就感觉自己的脚步碰到什么东西，打开客厅灯光低头看去，是喝完的可乐罐
赵云澜的房间不算大，卧室与客厅相连，用沙发隔开，开放式厨房，顶上横梁隔出厨房范围，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处可以入得了眼
地面各处堆积着瓶瓶罐罐，客厅桌面上已经被各色没吃完的零食占领，床上沙发上搁置着各类衣裤，有过季的也有还没来得及拆吊牌的新衣，厨房没开灯，不过不用看也猜得到，肯定没好到哪去
床上被他睡出个半圆的窝，那些衣服都被他堆积到里面，勉强还能躺得下个人
沈巍将人放在床上，看着在满屋子糟糕的环境，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会有人把生活过成这样
沈巍你的药放哪儿了？
赵云澜记不大清了……你看看冰箱吧
冰箱就在他身后位置，沈巍抬脚避开地上的酒瓶，向冰箱走去
在打开冰箱门之前，沈巍从来没想过一个储存食物的地方，居然会散发这种味道
开了封的酒，剩了不知道多少天已经发霉变质的菜，开始腐烂的蔬菜以及过期的牛奶等等……这些食物组合在一起变成极具攻击性的味道，在他打开冰箱门的那一刻全都争先恐后地迸发出来
沈巍捂住口鼻，又气又无奈
沈巍你平时都吃什么啊？
赵云澜“前天吃了火锅……
赵云澜昨天和朋友喝了两顿大酒，今天还没吃……
他思索了下，又补充了一句
赵云澜但喝了一下午的茶……
沈巍难怪你会疼成这样，就该让你疼死算了
年纪轻轻把自己身体作践这样……
好在胃药确实是被他放在冰箱里，没有被其他食物挡住
沈巍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赵云澜不用麻烦了……
赵云澜接过他手里的药
赵云澜直接就着口水就吃了……
瓶里的药还没来得及被自己倒出来，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他看见沈巍冷着一张脸，沉默地拿着药向厨房走去
开了灯的厨房如果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惨不忍睹
沈巍额头青筋直突突，忍了又忍
厨房垃圾桶里大多是泡面桶，灶台上还有桶打开的泡面，里面还剩一半汤，或许是因为这样，热水壶被他放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
与此同时，西北山区某小村庄村口，群狗犬吠不止，巡逻的男人抓紧手里的手电筒
“什么人！”
那人出现的太过突然，男人手里的手电筒差点被吓得扔飞出去
面前的人一头潦草到耳后的头发，额间一抹紫色头发挡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模样
看见是外来人，男人怒火彻底憋不住
“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啊？！”
烛久请问……
紫发男人展开手中地图
烛久瀚噶族废墟怎么走？
“啥？瀚什么噶？”
烛久那我换一种问法
烛久请问清溪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有传闻？
这句话一出来，面前的男人明显有些紧张视线不自觉地瞄了眼旁边对面的山坡
“你哪儿来的外乡人？没有，没有，没有……”
男人用打着光的手电筒晃他的脸，十分不耐烦地驱赶
“赶紧滚啊，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烛久那我就没办法了……
卸下微笑的瞬间，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眨眼睛一只手掐上男人的脖子
痛苦的呻吟声卡在喉咙里，随即只听见“咔嚓”一声，便彻底断了气
烛久恶心的低等生物……
烛久不过……还算是有点用
伴随着烛久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沈巍这边的热水差不多也烧好了
他还顺手洗了个杯子，倒上水后又带着药回到床边
沈巍赵云澜？
沈巍赵云澜，起来吃药了
许是疼得久了，床上的人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人不但睡着了，还睡得沉，沈巍这两声甚至都没能将人叫醒，他还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
看样子，怕是已经不疼了
沈巍站在床边邹着眉头，这人脚上的鞋袜都没脱就睡着了
表面风光无限，私底下生活得这样潦草，沈巍不住地摇摇头，一边又怕他晚上会着凉，还贴心地给人把鞋脱了盖好被子
弄好这一切的他就那样坐在床边看着，看着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一只手拂上胸口深藏衬衫底下的吊坠便笑了
看了好一会儿，这人才起身，并不是打算回家，而是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厨房的垃圾，客厅散落的瓶瓶罐罐，还有冰箱里塞满了各种已经过期发霉的食物……
等做完这一切都已经快天亮了，他这才回到床边，又开始将他堆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一件件整理折叠
就在他在认真叠衣服的时候，动作一滞，眸光变得凌厉，察觉到窗外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令主大人……”
一道烟雾从窗户缝处飘进来，幻化成一个小小的人儿，将他误当成赵云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地星九十万人丁造册，没有记录沈巍的名字，爱莫能助……”
地星？人丁造册？
他在调查自己？
沈巍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某人，这家伙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但翻阅典籍，有一位位高权重者，确实曾用过沈巍的名字。”
那烟雾小人儿说完便化作一张信笺
摄政官还真是……多此一举
大手一挥，那信笺上的字全部被修改成无关紧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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