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是个奇怪的人。
他的吃相总是难看。大口大口地吞咽,像是再也不知道下一顿会在哪里。
他看不下去。每每吃饭时,他都想叫对面的人吃慢一点。
可对面的人吃得太快。他来不及叫他,就看见他早早走上了楼梯。
但他的背总是驮着,半低着头一次次沉默地回了房间。
他是新来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大家也都忙着对战,以至于接连着几月的相处下来。
除了知道他的称号,其它也便一无所知。
愚人金。
“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愚人?
金?
他对这个新来的饭桌同事,越来越感到好奇。
要是能和他当一回同事,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但这个新人来得少,大多的对战都没他的身影。
好像比起合作,他更喜欢一个人单打独斗。
“独狼吗?”
他下意识地笑出了声。
这一切让他无聊的生活开始有趣了起来。
于是,在愚人金来这的第四个月。
他们被分配在了一起。
他看着远远站在角落的人
“你为什么要背对着?”
角落的人扬起头颅朝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
“……”
他们互相盯着对方了一小会。
“愚人金”
“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回答,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杰克”
愚人金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
杰克看着愚人金远去的背影,有点愣神。
他的身影是那般高大,可身体又是那般瘦削。以至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他都能感受到清晰的骨骼。
“……”
他们坐在椅子一同等待着游戏的开始。又在开局后,各自在各个角落里大杀四方。
愚人金玩得很好,好几个坍塌都命中了对方。
反观杰克这边,兜兜转转才拿了一刀。
他看着对面的进度,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新来的强度就是不一样啊”
一切都进行得很是顺利。
直到场上剩下最后一个人。
杀戮的进度停止了运行。
迎接他的不是胜利,而是投降的进度条。
他远远地望着窗外站在一旁角落发呆的愚人金。
在湖景村的大船上,按下了投降。
真是个奇怪的人。
“谢谢”
“……”
“没事。”
“嗯”
“早就习惯了。”
他们走在回去的路上,背后的身影逐渐被拉长在记忆里。
……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可在杰克的眼里这一切又好像才刚刚开始。
他坐在克伯雷格的小山丘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时间,脚下的信封被风扬起在略微湿润的空中,沾满了清晨草木给予的祝福。
“愚人……”
“金?”
他冷笑一声。
这里的雾气着实太大,模糊地只看到眼前的水汽,根根分明地黏着在他的睫毛上。
直到夕阳落下,他才缓缓地离开。
月亮下的他走得很慢,一瘸一拐地花了许久才挪回了庄园。
他走到门口的邮箱前,将身上的信投了进去。
没有人会知道这些没有署名的信会寄去哪里。
它们开着同样的头,在隐蔽的角落里重复着某人的时光。
亲爱的诺顿.坎贝尔
见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