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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晚餐桌上，气氛沉闷得反常。

王妈妈第三次瞥向儿子时，发现他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把原本蓬松的饭粒压得严严实实，形成一个怪异的小山包。王楚钦平日总是狼吞虎咽，今天却连最爱吃的锅包肉都没动过一块。

王妈妈"楚钦，"

王妈妈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儿子碗里，

王妈妈"这几天怎么不去找微与玩了？吵架了吗？"

王楚钦抬起头，眼睛里的光彩比平时黯淡了许多，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

王爸爸"男孩子之间闹别扭很正常，"

王爸爸给儿子夹了一块排骨，

王爸爸"明天就好了。"

小王楚钦"不是..."

王楚钦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小脸皱成一团，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纠结的光芒：

小王楚钦"妈妈，微微妹妹...不是妹妹。"

餐桌上安静了三秒。

王妈妈突然笑出声来，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告诉儿子这个事实时，王楚钦固执地捂住耳朵大喊"微微妹妹就是妹妹"的模样，放下筷子，温柔地看着儿子：

王妈妈"妈妈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微与是男孩子呀。"

王楚钦的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想起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和"微微妹妹"结婚的豪言壮语，顿时羞得想钻进桌子底下。

小王楚钦"可是...可是..."

他结结巴巴地比划着，

小王楚钦"他那么好看，头发那么软..."

王妈妈忍俊不禁，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

王妈妈"男孩子也可以很好看啊，重要的是，微与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

王楚钦安静下来，筷子无意识地在饭粒上画着圈。

他在思考一个远比乒乓球旋转更复杂的问题——如果程微与不是"微微妹妹"，那他们之间的一切会不会改变？

小王楚钦"那...我们还能一起玩吗？"

他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忐忑。

王妈妈"当然可以，"

王妈妈坚定地说，

王妈妈"微与还是那个微与，只是你更了解他了一点。"

王楚钦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乌云散去后的星星，他狼吞虎咽地扒完剩下的饭，跳下椅子：

小王楚钦"我去找微微弟弟！"

程家的书房里，程微与正在排列一套新买的几何积木，这几天来一直排列同样的图案——每当情绪波动时，他总会重复做熟悉的事情来获得安全感。

积木排到第三行时，他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窗外的声音太过熟悉，即使掺杂在小区里其他孩子的喧闹中，他也能立刻分辨出来。

小王楚钦"微微弟弟！微微弟弟！"

程微与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一块三角形积木从桌沿滚落，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见王楚钦站在楼下，手里挥舞着什么东西，在夕阳下反射出金属光泽。

小程微与"妈妈..."

程微与的声音平静如常，但嘴角微微上扬，

小程微与"楚钦...来了"

颜钰正在厨房准备晚餐，闻言擦了擦手：

颜钰"你们和好了？"

程微与没有回答，他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脚步比平时快了一点点。

两个孩子在楼下的梧桐树下相遇。王楚钦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看到程微与，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小王楚钦"微微...弟弟。"

这个新称呼让程微与眨了眨眼，他注意到王楚钦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闪亮的金属片——少年宫乒乓球训练营的纪念章。

小王楚钦"这个给你！"

王楚钦把纪念章塞进程微与手里，

小王楚钦"教练说我是训练营进步最快的！"

程微与接过纪念章，手指轻轻抚过上面凸起的乒乓球拍图案。他抬头看着王楚钦亮晶晶的眼睛，突然问：

小程微与"不生气？"

王楚钦使劲摇头，帽子都差点甩掉：

小王楚钦"不生气！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大人教的话，

小王楚钦"都是我的好朋友！"

小王楚钦"而且我有东西给你看！"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是程微与三岁生日时送给他的星座图，虽然边缘已经磨损，但星图依然清晰。

小王楚钦"我一直带着它，"

王楚钦骄傲地说，

小王楚钦"每天晚上都看！"

程微与的目光落在图纸上，他记得自己用十二种颜色的蜡笔绘制这张星图时，王楚钦还坚信他是女孩。

现在，星图还在，认知已经改变，但是两年的友谊似乎在这一刻被重新定义，又似乎什么都没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