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药泉蒸腾的雾气里浮着腥甜，百里东君用玉笛拨开垂落的藤蔓。叶鼎之突然扯住他后襟："水里有东西。"剑尖挑起半截白骨，腕骨处赫然是魔教弟子的火焰刺青。

药庐传来捣药声，百里东君瞳孔骤缩——那曲调竟是幼时娘亲常哼的《采薇》。玄衣少年却突然闷哼跪地，魔纹如蛛网爬上脖颈："他们在...召唤血契......"

青铜门轰然开启，十二药人手持骨笛列阵。百里东君甩出酒葫芦击碎最近那人的面具，飞溅的陶片后露出与自己相似的眉眼。药庐中传出沙哑笑声："东君，见到为父怎不行礼？"

叶鼎之的剑锋在颤抖，他看见药王谷主青铜面具下流转的金瞳——与百里东君醉酒时眼底流光一模一样。谷主指尖抚过琉璃罐中的人面："当年取你娘面皮时，她还在唱《广陵散》呢。"

玉笛迸发的音刃削断药人手臂，百里东君眼底泛起血色："你的《采薇》调，比娘亲差了七分音准。"突然拽着叶鼎之跃入蛊池，猩红药液瞬间沸腾。

"屏息！"百里东君咬破舌尖在叶鼎之眉心画血符，池底突然浮现北斗阵图。药人前仆后继跳入蛊池，却在触及阵图时化作白骨。谷主震碎青铜面具，露出与百里东君近乎相同的脸："你以为噬心蛊阵只认血脉？当年换给你的这颗心......"

叶鼎之突然暴起，天魔剑气贯穿药池。魔纹攀上眼角时，他看见百里东君撕开衣襟，心口狰狞疤痕组成"天地同悲"四字。药王谷主狂笑着撕下脸皮："好孩子，你娘的心头血还在为父的......"

月光突然染上血色，百里东君染血的玉笛与叶鼎之的剑锋相撞。双生玉器在月全食中碎裂，天音阁主残魂踏着血月降临。谷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换脸术开始反噬，血肉如蜡油般融化。

"师姐..."他挣扎着去抓空中素衣女子的虚影，却被叶鼎之的剑钉在蛊池中央。天音阁主残魂抚过百里东君心口疤痕，消散前在他掌心写下"红尘"二字。

黎明破晓时，叶鼎之背着昏迷的百里东君走出废墟。怀中半块玉佩突然发热，浮现出"天魔血契"真正的解法——需至亲之人自愿剜心。

"酒鬼..."叶鼎之握紧剑柄，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突然改道，"北方七十里，有座能逆天改命的观星台。"

药王谷地底传来锁链挣断声，青衣人拾起染血的碧玉箫碎片。月光照亮他后颈的魔纹，与叶鼎之身上的图腾完美契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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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 星陨之约：观星台现世的上古浑天仪，显示百里东君命星与天魔星本为一体

- 剜心之局：叶鼎之生父竟是被囚禁的魔教前教主，地牢铁柱刻满血契禁术

- 广陵绝响：完整《广陵散》现世引发天地异变，百里东君以心口血重铸玉笛

作者碎碎念：He的甜文。至于过程，可能以后会有一点点虐，大体还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