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刚落,天边还留着一抹橘红的余晖,海棠果然开了——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地舒展开,花蕊处缀着鹅黄的花药,风一吹,满院都飘着清浅的香气,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
云初早早在花树下摆好了石桌石凳,桌上放着一碟月华糕、一壶温好的雨前茶,又将那架常伴身侧的琵琶挪到了廊下。
这琵琶是云初入宫时阿玛额娘送来的。
琵琶身雕着缠枝莲纹,她用软布仔细拂去琴上的薄尘,又调试了弦,指尖轻轻拨过,清越的琴音便顺着晚风飘了出去。
玉裕接到邀约时,本以为只是寻常赏景,可刚走到门口,就被满院的海棠香与琵琶声绊住了脚步。
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墙头,银辉洒在院中抚琵琶的云初身上——她身着一袭素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着简单的汉人发髻,只簪了支玉簪,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指尖在弦上轻拢慢捻。
《关山月》的曲调从弦上流淌出来,琵琶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悦耳的声音时而清越如月光,时而婉转如流水,衬得她眉眼愈发柔和。
“来了。”云初听见脚步声,停下拨弦的手,抬头时眼底漾着笑意,鬓边还别着朵刚摘的海棠花,粉白的花瓣贴着她的脸颊,更显肤色莹白。
玉裕的目光先是落在满树海棠上,随即又落在云初绰约娉婷的身姿上,眉头微微蹙起,快步上前,逾矩的扶住了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关切:“夜里露水重,你怎么还在屋外久待?仔细着凉。”
云初顺势靠在他臂弯里,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眼里划过一抹笑意,指尖轻碰了碰他的衣袖,轻声道:“阿裕,我答应了。”
“你说什么……”玉裕瞳孔收缩,语气微颤,云初只是笑笑不说话,等他慢慢回神。#
过了一会玉裕“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此生绝不会纳妾。”话落,玉裕试探性握着她的手,只觉她指尖微凉,便更紧了些,“快进屋,我让春风再炖碗姜汤给你暖暖身子。”说着,便扶着她往屋里走。
“最近的出巡,我们找机会同行上圣上表现出来……”两人相陪离开,交谈声时不时的传来。
月光下,海棠花还在静静绽放,琵琶音虽已停了,可那温柔的余韵,却似还绕在院中的廊柱,久久不散。
还在呼呼大睡的永璂并不知道自己心中未来的媳妇,已经被别人拐跑了。
————
出巡这天,皇后拉着云初的手叮嘱了好多话:“云初,这次出巡你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有问题的话就去找永璂和钮祜禄氏。”
“是,云初知道,皇后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皇后眼底泛起泪花。
乾隆等人也换好了便装,准备出发了。
乾隆走到老佛爷面前:“老佛爷,别送了。儿子去去就回来,您可要保重身体呀。”
“你也要小心,身体别太累……” 老佛爷对乾隆叮嘱了一些话,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另一边,小燕子和紫薇也在与淑芳斋的四大才子以及三大美女告别。
马车里,晴儿和云初坐在乾隆的左下方,小燕子和紫薇则是坐在乾隆的右下方。
接着,马车外的人便听见了小燕子略带跑调的歌声。
“小嘛小儿郎
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风雨狂
只怕先生骂我懒呀
没有学问,我无颜见爹娘”
小燕子唱完一段,紫薇开口改编:“小嘛小姑娘,拿着作业上学堂,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最怕要我写字呀,鱼家瓢虫,满纸尽荒唐。”
云初听着歌瑶掀起马车的帘子,看着马车外的湛蓝的天空,眼底满是好奇。
心里想到老佛爷和皇后交给自己和晴儿的任务,云初当时忍了又忍才没把知道的事说出来,就怕被老佛爷治罪——欺君。
自己虽然知道老佛爷不会,但是皇上会呀,自己可是亲眼见证乾隆迁怒其他人,这可以说是他的常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