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刻钟,南荣宣刚绣完那只翅膀。凌儿端着洗漱用具,推开里间的门,脸上还残留着睡眼朦胧的困意。
她一眼瞧见司徒宣正端坐在那里,手中绣花针翻飞,原本惺忪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一抹不悦。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寒意。
凌儿该去夫人处请安了,大姑娘也该快些才好,这会子只怕三姑娘也起了,若是先请了安,奴婢受罚事小,只怕您还要落人口实。
司徒萱绣下最后一针,抬手轻揉着酸胀的双眼。她微微偏头,淡漠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凌儿。凌儿迎上那双平静却带着几分疏离的眼睛,心底顿时一颤,刚想好的说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碎,只剩下一腔无措,低头沉默不语。。
她忙绞了热帕子,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指尖微颤,似是害怕又带着些许难以言说的情感。
司徒萱收回视线,一言不发,抬手接过热帕子擦过脸,由凌儿伺候着换了衣服,收拾停当。主仆二人这才绕了大半个司徒府到了韵华苑,天色阴沉的很。
进了内院夫人贴身伺候的吴妈妈带着笑迎了出来
吴妈妈大姑娘来了,夫人这会子还没醒,您知晓的咱们夫人觉轻,劳烦姑娘在院子里,等会儿。
司徒萱习以为常,嘴角挂着几分不到眼底的笑。
南荣宣多谢妈妈,是我打扰太太休息了。
此时并非寒冬时节,晨风虽凉却不刺骨,司徒萱对此早已习惯,神色淡然,礼数周全地立在一旁。而她身后的凌儿却满面不悦,眼珠四处乱转,吴妈妈轻咳一声,凌儿立即低下了,头不敢乱看。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喧闹之声。
只见一位面容如玉、风姿翩翩的少年,与一名姿色绝伦、艳若桃李的少女有说有笑地闯入院内,为寂静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生动气息。
活泼少女跑过来自然的挽上了司徒萱的手臂,面上带着几分娇嗔的笑。
南荣熙大姐姐来的好早啊,我今日可是早起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大姐姐早。
司徒宣带着温柔的笑,理了理她鬓边凌乱的头发。
南荣宣我素来浅眠觉少,醒来的早,心想趁早来给太太请安。不过,你年纪尚幼,正值长身体的时候,不必学我这般早起,还是以休养为重。
司徒熙微微向司徒宣身边凑近了一些,眼眸中闪烁着少女特有的喜悦之情。司徒宣虽与她们并无血缘之亲,但这一房嫡系仅剩下这几个孩子,夫人即便对司徒萱少了几分喜爱,却也从未阻拦姊妹间的往来。因此,尽管司徒宣与她们同父异母,幼时他们却始终住在一处,情分自然比旁人更亲近几分。
南荣颢大姐姐安,这几日天凉,大姐姐身子可有不适。
南荣宣劳烦你挂心了,今年我到比往年好了许多,也觉也身子也轻快了不少。马上就入冬了,道是你怎么还穿得这般单薄?现下虽然年龄小,但也要保养自己。
南荣宣看着他身上单薄的夏衫眉头微蹙,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了,上前不由分说往他肩上披。
南荣颢顺着她的力道披风穿回了她的身上,鼻尖萦绕着她衣上淡淡的药香无意触碰到微凉的手,忽然笑了。
南荣颢大姐姐我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儿郎,就别把我老当小孩子一样护着,再说我与你之间更冷一些。
南荣宣一顿双手往袖子里缩了一下。
南荣宣是我比较冷
话没说完,就被南荣熙伸手攥住了袖口。
南荣熙大姐姐熙儿给你暖暖,一只大水牛哪里晓得什么冷暖?白废了大姐姐一片心。
她指尖带着刚握过暖炉的温度。南荣宣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底某根弦松动,渐渐化成了柔软的暖意。她不再挣扎,反而回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眼底的笑又深了几分,带着点无奈,又藏着几分纵容
南荣宣是是是,熙儿最疼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