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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烛火摇曳。
段半夏从昏沉中醒来,眼前一片模糊。
她试着动了动,发现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缚在身后,身下是冰冷的地板。
环顾四周,段言秋、楚幽篁、凤天等人皆被五花大绑
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唯有姜芷予和久宣夜仍闭目未醒,面色苍白如纸。
段半夏姜姐姐!久宣夜!
段半夏焦急地挣动手腕,细嫩的肌肤很快磨出一道红痕。
凤天轻叹一声,抬头望向主座上的凤伍娘:
“伍娘,今日是你生辰,何必如此?”
“放开他们吧。”
凤伍娘斜倚在柱子上,一袭红衣似血,指尖把玩着一缕青丝。
她歪头轻笑:
"爹爹,我只是觉得冷清。"
烛光映照下,她的面容姣好,眼底却空洞得可怕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生于何日,便随意挑了个好日子......"
她忽然抬手,一碗长寿面被推到众人面前
"我想尝尝味道,可这舌头......"
指尖点了点唇瓣
"尝不出呢。"
楚幽篁沉声道:
楚幽篁放了我们,自会为你备上贺礼
凤伍娘嗤笑一声:
"故事便是最好的礼物。"
她眯起眼
"来,说一个给我听。"
楚幽篁无奈,只得讲述自己年少时的经历。
凤伍娘听罢,红唇勾起讥讽的弧度:"假仁假义。"
她转而指向段言秋:"你呢?听说你的妻子是只妖?"
段言秋面色一僵,低声道出与曲蛮娘的过往。
凤伍娘却突然大笑:"她为你而死,你却与仇人把酒言欢?真是虚伪!"
凤天闻言,眼中泛起痛色:"伍娘,当年大漠孤苦,我才造你为伴......"
"可你从未带我回家!"
凤伍娘猛地拍案而起,声音尖锐,"你说老家有棵甜果树,我们走了千里,你却始终不敢让我见家人!"
她惨笑
"我不过是你精心打造的囚笼中的玩物!"
凤天老泪纵横。
凤伍娘怔了怔,忽然乖顺地伏在他肩头,像儿时那般依偎。
段半夏看着这一幕,心中忽觉悲凉——
凤伍娘所求,不过是一点温情。
可下一秒,凤伍娘抬头,冲她露出诡异微笑:
"我喜欢你的脸......杀了你,我就能代替你回家。"
久宣夜说够了吗?

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
久宣夜猛然睁眼,腕间绳索寸寸断裂。
他起身拂袖,哪有半分醉意?
凤伍娘脸色大变,袖中猛地射出数道丝线,厅内小厮们突然僵硬地扭动脖颈,露出木偶的关节——
原来皆是傀儡!
久宣夜剑光如虹,斩断袭来的丝线,厉声道:
久宣夜半夏,照顾好阿予!
段半夏好!
迟雪利爪一挥,割断段半夏的绳索。
二人冲向姜芷予,颤抖着为她松绑。
姜芷予依旧昏迷不醒,唇色苍白如雪。
凤伍娘血袖翻飞,在与久宣夜交手的间隙,忽而瞥见姜芷予仍昏迷不醒的身影。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一挑,三根泛着幽红寒光的丝线骤然射出,直取段半夏后心!
迟雪半夏!
迟雪红瞳骤缩,却已来不及阻拦。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倏然而至。
姜芷予双眸乍睁,银丝自袖中暴起,如星河倾泻般将段半夏与迟雪凌空卷开。
几乎同时,她反手一挥,银丝与袭来的幽红丝线在半空相撞,迸出刺目火花。
姜芷予凤姑娘。
姜芷予站直身体,将二人护在身后。
她面色仍带着病态的苍白,指尖银丝却稳如磐石
姜芷予对小孩子出手,有失风度

凤伍娘眯起眼,看着那缕被银丝斩断的幽红丝线飘落在地——
上面淬的剧毒,已将木板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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