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一股陈腐的金属味扑面而来。齐永年摸出随身的小手电，咬在嘴里，借着一缕微光钻了进去。

通道狭窄昏暗，到处都是断裂的电线和不明碎屑。

他小心避开尖锐的金属边缘，生怕伤到背上的小春。

运输船内部比想象中干燥。齐永年找到一间应该是船员休息室的小舱房，金属墙壁上还贴着褪色的星图和一些模糊的照片。

角落里有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金属床，垫子早已腐烂，只剩下锈迹斑斑的框架。

齐永年将小春轻轻放在床上，少年立刻蜷缩成一团，银白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水..."小春微弱地呢喃着，淡紫色的眼睛半睁着，却找不到焦点。

齐永年翻出老林给的背包，找到一瓶水，小心扶起小春的头让他喝了几口。大部分水顺着下巴流下，打湿了前襟。

"好冷..."小春又开始发抖，牙齿格格作响。

齐永年环顾四周，扯下墙上早已风化变脆的布料，勉强盖在小春身上。

他在角落里发现一个生锈的金属盆，倒了些水进去，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衣料浸湿，敷在小春滚烫的额头上。

布一碰到皮肤就冒出一缕蒸汽。齐永年咒骂一声，又沾湿了一块布，轻轻擦拭小春的脸和脖子。

少年精致的五官在痛苦中扭曲，长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汗珠。

"你到底是谁啊..."齐永年轻声问，粗糙的手指拂过小春手腕上那个发光的银色花纹。

花纹似乎对他的触摸有反应，微微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小春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

"不...不要注射...我不是...实验品..."他在昏迷中挣扎着，双手在空中乱抓，像是要推开什么看不见的威胁。

齐永年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小春！醒醒！你在做梦！"

小春猛地睁开眼睛，淡紫色的瞳孔扩张到极限，却没有聚焦在齐永年脸上。他的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妈妈...?"

然后他的身体突然绷直，一股无形的能量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齐永年被冲击力推得后退几步，撞在金属墙壁上。

他惊恐地看到，船舱的金属表面开始冒出细小的嫩芽，然后迅速生长、蔓延，转眼间就爬满了整个天花板和墙壁。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植物开出的花朵排列成了规则的图案——像某种星图，或是导航坐标。每朵花都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在昏暗的舱室内如同繁星闪烁。

"这到底..."齐永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注意到那些花朵排列的形状与小春手腕上的花纹有某种相似之处。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齐永年浑身一僵，迅速熄灭了手电，摸黑来到舷窗边，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两束刺眼的探照灯光划破坟场的黑暗。那艘银色搜捕船正在低空盘旋，船腹打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影顺着绳索降落到地面。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头盔上装有红外扫描仪，手持某种齐永年没见过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