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理智告诉齐永年应该喊停，应该追问那些未解的谜团，但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他微微抬头，缩短了最后一点距离。

这个吻轻得像羽毛飘落，却带着星辰爆炸般的冲击力。

小春的唇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淡淡的甜味。

当两人分开时，小春的银发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在黑暗中如同一个小型星系。

"终于..."小春轻声叹息，额头抵着齐永年的肩膀，"我等了这么久。"

齐永年想说些什么，但穹顶的星空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规律的星图开始扭曲旋转，最终形成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星座图案：一颗银蓝色的主星周围环绕着七颗小星，排列成一个近乎完美的花朵形状。

"这是..."齐永年惊讶地坐起身。

"我的家。"小春也坐起来，仰望着那个陌生的星座，眼中闪烁着怀念的光芒，"你曾经说它像一朵春天的花。"

齐永年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星座，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星图上。

但当他凝视那个图案时，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他确实曾在某个时刻，对着星空描述过它的形状。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小春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闭上眼睛。"

齐永年照做了。黑暗中，他感觉到小春的额头贴上了自己的，接着一股温暖的波动从接触点扩散开来。突然，一幅幅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樱花树下，他指着天空讲解星座，身旁坐着银发少年；

天文台里，他从背后环抱小春，教他调整望远镜焦距；

深夜的公寓，他们在沙发上相拥而眠...

这些记忆如此鲜活，带着完整的情感色彩和感官细节，绝非幻想能够编造。

齐永年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这些是什么？"

"我们的回忆。"小春轻声说，手指抚过齐永年紧皱的眉头，"只是...不在这个时间线上。"

"你是说..."齐永年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你来自未来？还是平行宇宙？"

小春摇摇头："比那更复杂。"他叹了口气，"我的种族能感知时间的所有可能性。对你来说我们是初次相遇，但对我来说...我们已经相爱过无数次了。"

这个告白太过震撼，齐永年一时无法消化。他站起身，走到穹顶边缘，需要物理距离来整理思绪。

小春没有跟上来，给他留出思考的空间。

"每次跃迁都会重置时间线，"小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微微的颤抖，"但我的记忆会保留。我试过很多次...用不同的方式接近你，但总是差一点..."

齐永年转身，看到小春孤零零地站在星空下，银发光芒暗淡了些，像一颗正在熄灭的星星。少年的表情脆弱得让人心疼，金色眼眸中盈满未落的泪水。

"为什么是我？"齐永年终于问出了这个核心问题，"在茫茫宇宙中，为什么选择一次次回到我身边？"

小春抬起头，一滴泪水划过脸颊，在星光下如同钻石般闪烁："因为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能看到星星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