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年的指尖刚触碰到那顶磨旧的棒球帽,整只手便如风中枯叶般剧烈震颤。
帽檐内侧缠绕的银白发丝,在斜射的阳光下泛起冷冽的光泽,宛如月光石般清冷而柔和。
那微光流转间,仿佛与小春脖颈后若隐若现的星图纹路相映成趣,隐隐透出一种神秘而优雅的韵律,似是某种命运的暗喻,又似夜空深处未曾诉尽的秘密。
当他将那些脆弱的银丝捏在掌心时,胸口的星际烙印突然苏醒,滚烫的刺痛如岩浆顺着血管奔涌,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裤袋中的手机蓦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宛如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正发出令人不安的警告。
陌生号码的短信带着冰冷的恶意跃入眼帘:「想见你的外星小朋友?独自来这个地址。别耍花样,我们在监测你的能量信号。」附带的定位坐标直指城郊荒僻的废弃仓库,照片里,小春苍白的面容歪靠在泛着幽蓝冷光的金属椅上,银色刘海凌乱地垂落,嘴角干涸的血痕如同一道狰狞的闪电,顺着椅脚蜿蜒成暗红的溪流。
尖锐的耳鸣声如利刃般骤然刺入耳膜,齐永年只觉大脑一阵嗡鸣,眼前的景象随之剧烈扭曲,仿佛整个世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捏成了一道疯狂旋转的漩涡,将他所有的感知卷入其中。
他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报警键与定位图标在视线中交织成虚幻的光斑,如同迷离的星点晃动不止。
胸腔内,心脏像擂响的战鼓般疯狂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沉闷而剧烈的轰鸣,仿佛要冲破这脆弱的牢笼。
就在这时,第三条消息如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心脏:「我们知道他是什么。72小时内不出现,我们就开始解剖研究。」
这句话如同裹挟着极寒的风暴,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慌乱。
齐永年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字字如冰:「我会去。但如果他受到任何伤害,你们什么也得不到。」发送成功的提示音未落,他已经拨通赵主任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老人沉重如暮鼓的叹息:"别报警,也别独自前往。'守望者'不是普通组织。我家有些…...特殊资源。一小时后在图书馆后巷见。"
挂断电话后,齐永年低头凝视着手中那顶帽子,仿佛还能感受到它所承载的余温。
他将帽子紧贴在胸口,像是在守护某种无形的珍贵之物。
而此刻,掌心那缕银发竟悄然泛起一丝温热,柔软得如同一抹有生命的存在,缓缓缠绕上他的指尖,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与牵绊。
他闭上双眼,在意识的深渊中竭力寻找那道熟悉的精神纽带——黑暗深处,一点银蓝色的微光正在浓稠如墨的混沌中顽强闪烁,似是茫茫宇宙里永不熄灭的灯塔,穿越星河万里,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等我,再坚持一会儿。"他对着虚空轻声呢喃,声音沙哑而坚定,"这次,我会化作守护你的大气层,将所有的恶意隔绝在光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