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亚利桑那州的荒漠在晨光中呈现出火焰般的橙红色。

齐永年驾驶着改装吉普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州际公路上，副驾驶座上的小春蜷缩在毯子里，银发中的金色部分比昨天又多了几绺，在阳光下如同熔化的黄金。

后视镜里，公路笔直地延伸向地平线，没有追踪者的踪影。

他们已经连续行驶了三天，只在加油站和汽车旅馆短暂停留。

赵主任给的地图标注了一条隐蔽路线，穿越人烟稀少的地区，最终抵达新墨西哥州的罗斯威尔。

"水..."小春微弱的声音打断了齐永年的思绪。

齐永年单手拧开水瓶递过去，眼睛仍盯着前方的公路。

小春的手在接水瓶时微微发抖，皮肤下的血管隐约可见淡淡的蓝光——这是能量核心不稳定的征兆。

"要不要再休息会儿？"齐永年轻声问，尽管知道答案。

每次停车都意味着风险，但看着小春日渐虚弱的样子，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找个地方长住下来。

小春摇摇头，喝了几口水后靠在窗边："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他指向远处一片突兀的绿色，"那边...能量很强。我们可以短暂停留。"

齐永年眯起眼睛。

普通视野中那里只是一片普通绿洲，但当他集中注意力时，确实能看到空气中微弱的能量波动——这是他新获得的能力之一，自从湖中能量融合后越来越明显。

吉普车离开公路，驶向那片绿洲。

靠近后才发现是个小型天然温泉，周围长满了异常高大的仙人掌和野花。

更奇怪的是，那些植物的颜色比平常看到的更加鲜艳，有些甚至呈现出金属光泽。

"能量节点。"小春下车时深吸一口气，脸色似乎好了些，"地球的经络上有许多这样的点...就像针灸穴位。"

温泉边缘的岩石温暖光滑。

齐永年帮小春脱下外套，惊讶地发现那些黑色裂纹已经从脖颈蔓延到了肩膀，如同干涸河床般的纹路，在少年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它们在扩大。"小春平静地说，手指轻抚那些裂纹，"能量核心重组的结果...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齐永年声音沙哑，"你看起来像是要碎成一千片了！"

小春微笑着握住他的手："只是外表变化...核心反而更稳定了。"他指向自己锁骨间的星形标记，现在呈现出金蓝交织的颜色，"看，我们的连接在加强。"

确实，当齐永年集中注意力时，能清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能量流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更奇怪的是，他自己的皮肤也开始在阳光下显现出极细微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图腾的雏形。

温泉的水比想象中热得多，但浸泡进去后，齐永年感到一种奇特的舒适感。

小春闭眼靠在岩石上，银发漂浮在水面，如同一片微型银河。

黑色裂纹在接触到富含能量的泉水后，暂时停止了扩散。

"永年..."小春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睡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能完全恢复人类形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