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官律已经踏上了去猎户村的山路。
她今天特意换了身利落的猎装——深褐色的皮质束腰,墨绿色的窄袖短衫,长发高高扎成马尾,腰间只佩了一柄短刀。
这身打扮走在山间,任谁也认不出这是堂堂酋长大人。
官律"凶兽伤人..."
官律翻看着最近的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过去半个月,已经有五个猎户受伤,两头牧羊失踪。
山路越来越陡,官律的靴子沾满了泥浆。
远处传来溪水潺潺的声音,她决定先去洗把脸。
刚拨开灌木丛,一阵异样的动静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二十步开外的空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与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对峙。
那野猪足有寻常野猪两倍大,獠牙上还挂着暗红色的血肉。
官律倒吸一口冷气——这恐怕就是伤人的"凶兽"!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个猎户。
那是个男子,却有着不输女子的挺拔身姿。他手持一柄猎叉,裸露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小麦色的肌肤上沾着泥土和汗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锐利如鹰,没有丝毫畏惧。
官律"小心!"
官律脱口而出。
那猎户闻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就在这分神的刹那,野猪猛地冲了过来!
官律不假思索地抽出短刀冲上前去。
谁知那猎户反应更快,一个侧身避开野猪的冲撞,手中猎叉精准地刺向野猪后腿。
野猪吃痛,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
朴灿烈"多管闲事!"
猎户头也不回地吼道,声音低沉有力。
官律愣住了。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野猪再次发动攻击,这次是冲着官律来的。她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却见那猎户一个箭步冲到她前面,猎叉划出一道银光。
朴灿烈"闪开!"
猎叉深深刺入野猪的颈部,鲜血喷涌而出。野猪疯狂挣扎,猎户被甩到一旁,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
官律抓住机会,短刀精准地刺入野猪的眼睛,直贯脑部。
随着一声哀嚎,这头肆虐多日的凶兽终于轰然倒地。
官律喘着粗气,转向那个奇怪的猎户,
官律"你没事吧?"
对方扶着树干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朴灿烈"我说了,多管闲事。"
这下官律真的要恼了,
官律"我好歹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猎户这才正眼看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朴灿烈"救?"
朴灿烈"要不是你突然出声,我早解决它了。"
他走到野猪尸体旁,熟练地检查着伤口,
朴灿烈"现在好了,皮子上多了个刀口,少卖三两银子。"
官律气得笑出声来,
官律"你知道我是谁吗?"
朴灿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猎户拔出猎叉,在草地上蹭掉血迹,
朴灿烈"看你这身打扮,不是城里来的大小姐,就是哪个富户家的护卫。"
他瞥了眼官律的短刀,
朴灿烈"刀不错,可惜用的人不怎么样。"
官律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她突然注意到猎户右臂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渗着血。
官律"你受伤了。"
她下意识伸手。
猎户迅速后退一步,眼神突然变得警惕,
朴灿烈"不劳费心。"
他转身就要走。
官律"等等!"
官律叫住他,
官律"这头野猪最近伤了不少人,我得带回去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猎户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朴灿烈"随便。"
朴灿烈"反正这种异变了的畜生肉也不能吃。"
官律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
官律"你叫什么名字?"
远处传来简短的回答,
朴灿烈"...朴灿烈。"
朴灿烈。
官律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真是个奇怪的人——粗鲁、无礼、傲慢...却莫名地让人移不开眼。
她蹲下身检查野猪的尸体,这才发现朴灿烈那一叉子刺得有多精准——正好切断了颈部的主要血管。
就算没有她补刀,这野猪也活不过半刻钟。
官律"难怪说我多管闲事..."
官律自言自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回村的路上,官律脑海里全是那个桀骜不驯的身影。
朴灿烈和其他男子太不一样了——没有谄媚,没有矫揉造作,就像山间的野狼,自由而强悍。
官律"朴灿烈..."
她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跳不知为何快了几分。
猎户村里,几个受伤的猎户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看到官律拖着庞大的野猪尸体回来,他们先是一惊,随后爆发出欢呼。
俺是路人甲"是那头恶魔猪!"
俺是路人甲"终于解决了!"
俺是路人甲"多谢女侠为民除害!"
官律摆摆手,
官律"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有个叫朴灿烈的猎户..."
话还没说完,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猎户们面面相觑,表情变得古怪。
官律"怎么了?"
官律疑惑地问。
一个年长的猎户咳嗽两声,
俺是路人甲"朴灿烈那小子...性子是怪了点,但确实是个好猎手。"
俺是路人甲"就是不爱跟人来往。"
俺是路人甲"自从他娘跑了以后就更..."
俺是路人甲"嘘!别乱说!"
官律若有所思。看来朴灿烈在村里也是个特别的存在。
当天晚上,官律在村长的盛情邀请下留宿猎户村。
她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满月高悬,山林间传来隐约的狼嚎。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这声音很像朴灿烈——孤独,骄傲,又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吸引力。
第二天一早,官律决定再去昨天遇到朴灿烈的地方碰碰运气。
她带上了从酋长府带来的伤药,还有一包上好的茶叶——虽然不确定那个怪人会不会接受。
溪边空无一人,只有地上干涸的血迹证明昨天那场搏斗确实发生过。
官律有些失落,正打算离开,突然注意到树干上刻着一个箭头标记。
鬼使神差地,她沿着标记指示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密林后,眼前豁然开朗——半山腰上有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前晾着几张兽皮。
官律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前,木屋的门突然开了。
朴灿烈光着上身走出来,手里提着一桶水。晨光下,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几道疤痕更添野性魅力。
他看到官律,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
朴灿烈"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官律举起手中的药瓶,
官律"来给你送些药。"
朴灿烈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进屋,"砰"地关上了门。
官律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放下药就此离去时,门又开了。
朴灿烈已经穿上了衣服,手里拿着两个木杯,
朴灿烈"我不需要你的药。"
他顿了顿,
朴灿烈"...但可以请你喝杯茶。"
官律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她走向木屋,心想这大概是她遇到过最有趣的男子了。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山风拂过,带来松木的清香。
官律忽然觉得,这简陋的山间木屋,比金碧辉煌的酋长府更让人心旷神怡。
而站在门前的朴灿烈,逆光中的轮廓,比任何精心打扮的贵族公子都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