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卧室,官律伸了个懒腰,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刚推开房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门边猛地弹起来——金钟仁蜷缩在她的门外,像只守夜的獒犬。
官律"你怎么睡在这里?"
官律惊讶地问。
金钟仁慌乱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他新换的白色麻布衣衫已经皱巴巴的,头发也乱蓬蓬的,活像只做错事的大狗。
官律这才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她昨晚随手放在外间的披风,像是抱着什么珍宝似的。
官律"跟我来。"
官律叹了口气,领着金钟仁来到西厢房,
官律"这是你的房间,记住了吗?"
金钟仁点点头,眼神却飘忽不定,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官律放柔声音,
官律"你不必睡在我门外。"
官律"这里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
金钟仁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金钟仁"...保...护..."
官律心头一震。这个沉默的大个子,竟然是想保护她?
官律"我不需要保护。"
她忍不住笑了,
官律"倒是你,该好好休息。"
官律"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府里做些杂活,好吗?"
金钟仁又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官律的脸,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生气。
早饭后,官律亲自带着金钟仁熟悉酋长府。她耐心地指着每样物品,教他名称:"桌子"、"椅子"、"花瓶"...金钟仁学得极快,虽然不开口,但眼神表示他都记住了。
官律"试试说'早上好'。"
官律鼓励道。
金钟仁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金钟仁"...早...上..."
官律"很好!"
官律惊喜地拍拍他的肩膀,
官律"再来一次?"
金钟仁的眼睛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金钟仁"早...上...好..."
官律有一种养孩子的成就感,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拥抱,
官律"钟仁太棒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金钟仁浑身僵硬,耳尖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忘记了。
官律"抱歉,我太激动了。"
官律赶紧松开手,却没发现金钟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接下来的几天,官律每天都会抽时间教金钟仁说话和礼仪。
这个沉默的大个子进步神速,虽然话还是很少,但已经能听懂大部分指令,甚至学会了简单的书写。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官律总能在自己门外发现那个蜷缩的身影。
无论她怎么劝说,金钟仁总是固执地守在那里,像一道沉默的阴影。
俺是路人甲"酋长,吴公子来了。"
管家通报道。
官律揉了揉太阳穴。自从金钟仁来到府上,吴世勋来访的频率高得离谱。
吴世勋"官姐姐!"
吴世勋一进门就亲热地喊道,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吴世勋"我带了人参鸡汤,特地给金公子补身体的。"
官律挑眉,
官律"这么关心他?"
吴世勋"当然啦。"
吴世勋笑得甜美,
吴世勋"官姐姐看重的人,我自然也要关心。"
他环顾四周,
吴世勋"金公子人呢?"
官律指了指后院,
官律"在劈柴。"
吴世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恢复笑容,
吴世勋"那我给他送过去。"
后院,金钟仁正挥汗如雨地劈着木柴。
他脱了上衣,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每一斧下去都精准有力,木柴应声而裂。
吴世勋"金公子。"
吴世勋甜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金钟仁转身,看到是吴世勋,立刻低下头退后两步。
吴世勋"别紧张。"
吴世勋走近,递上汤碗,
吴世勋"特意给你熬的,趁热喝吧。"
金钟仁犹豫地接过碗,小口啜饮。
汤很鲜美,但他总觉得吴世勋的笑容让他后背发凉。
吴世勋"听说你每晚睡在官姐姐门外?"
吴世勋突然压低声音,
吴世勋"一个男子,怎么会这样不知廉耻?"
金钟仁的手一抖,汤洒了出来。
吴世勋"我要是你,"
吴世勋继续道,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吴世勋"就乖乖待在佣人房,别妄想攀高枝。"
金钟仁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他放下碗,默默捡起斧头继续干活,仿佛这样就能躲开吴世勋的视线。
吴世勋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刚走到拐角,却撞见官律站在那里,脸色阴沉。
吴世勋"官、官姐姐?"
吴世勋心头一紧,
吴世勋"你怎么..."
官律"我都听到了。"
官律的声音冷得像冰,
官律"为什么要那样说他?"
吴世勋眼眶立刻红了,
吴世勋"我只是担心官姐姐的安全...他来历不明,又总是..."
官律"够了。"
官律打断他,
官律"金钟仁是我的人,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吴世勋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吴世勋"官姐姐为了一个奴隶凶我..."
官律叹了口气,
吴世勋"我不是凶你。只是..."
她突然顿住,目光越过吴世勋,看向他身后。
金钟仁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中捧着那个空汤碗,眼神黯淡得像熄灭的炭火。
看到官律看他,他慌忙低下头,把碗放在地上,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官律"满意了?"
官律瞪了吴世勋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花园深处,金钟仁蜷缩在一棵大树下,高大的身躯缩成小小一团。
官律走近时,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官律"钟仁?"
官律轻唤他的名字。
金钟仁浑身一颤,却没有抬头。
官律在他身边坐下,
官律"别听吴世勋胡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金钟仁慢慢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却又强忍着。
他艰难地开口,
金钟仁"...脏...我...脏..."
官律心头一痛。
她突然明白了,金钟仁不是不想睡在自己的床上,而是觉得自己不配。
那些被贩卖、被虐待的日子,已经让他习惯了把自己放在最低微的位置。
官律"你不脏。"
官律坚定地说,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汗水和尘土,
官律"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金钟仁的眼中渐渐有了光亮。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官律的指尖,又迅速缩回去,仿佛再多停留一秒就会被烫伤。
官律主动握住他的手,
官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领着金钟仁来到府中的浴池,吩咐侍从准备好热水和干净衣物。
官律"好好洗个澡,然后去厨房找点吃的。"
官律柔声道,
官律"晚上...如果你实在想睡在我门外,就睡吧。"
金钟仁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
他笨拙地鞠了一躬,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
金钟仁"...谢...谢..."
官律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走到拐角处,她不经意回头,看到金钟仁还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那眼神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当晚,官律特意吩咐人在自己门外铺了一张软榻。
夜深人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金钟仁小心翼翼地躺下,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她。
官律躺在床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沉默的守护者,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最纯粹的忠诚。
而在另一端,吴世勋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他起身来到窗前,望着酋长府的方向,漂亮的脸上满是阴霾。
吴世勋"一个低贱的奴隶..."
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窗帘,
吴世勋"凭什么..."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酋长府的屋顶上,也洒在远处山间那座孤独的木屋上。
朴灿烈站在屋外,望着同一轮明月,心中思绪万千。自从那天在集市上看到官律救下那个奴隶,他的心就更难平静。
那个善良、勇敢、倔强的女子,已经悄然走进他心里,再难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