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官律已经站在了医帐外。她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犹豫了片刻才掀开帐帘。
朴灿烈正靠在床头,赤裸的上身缠满了绷带,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在他肌肉分明的胸膛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看到官律时微微一亮。
朴灿烈"酋长..."
他刚要起身,就被官律按住了肩膀。
官律"别动。"
官律把药碗递给他,
官律"趁热喝。"
朴灿烈接过碗,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灌了下去。
官律不禁莞尔——吴世勋喝药时总要配蜜饯,金钟仁也要做半天心理建设,只有朴灿烈,连苦都不喊一声。
官律"伤口还疼吗?"
官律在床边坐下,自然地伸手检查他肩上的绷带。
朴灿烈的肌肉瞬间绷紧,喉结上下滚动,
朴灿烈"还...还好。"
指尖触到他的皮肤,官律才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她担忧地皱眉,
官律"发烧了?"
朴灿烈"没...没有。"
朴灿烈别过脸去,耳根却红得可疑。
官律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缩回手,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官律"那个..."
官律清了清嗓子,
官律"我想把你接回酋长府养伤。府里有更好的医师,药材也齐全。"
朴灿烈猛地抬头,
朴灿烈"不行!"
官律"为什么?"
朴灿烈"我...我还要照顾父亲..."
官律"那就一起接去。"
官律不容反驳地说,
官律"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就动身。"
朴灿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声道了句——
朴灿烈"...谢谢。"
午后,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医帐前。朴灿烈被小心地抬上车,他父亲——一位瘦削苍白但眼神温和的中年男子,已经在车里等候。
官律"伯父好。"
官律亲自来迎,
官律"府里已经收拾好了厢房,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朴父惊讶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酋长,又看了看儿子不自在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朴父"多谢酋长厚爱,老朽惭愧。"
回酋长府的路上,官律骑马跟在马车旁,时不时透过车窗询问朴灿烈的情况。这一幕被不少路人看到,很快,"酋长亲自护送猎户回府"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部落。
酋长府内,金钟仁站在廊下,看着马车缓缓驶入。他的目光落在官律关切的表情上,又移到被搀扶下车的朴灿烈身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当夜,官律正在书房批阅公文,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官律"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金钟仁端着茶盘走进来,动作比往常更加小心翼翼。官律惊讶地发现,茶盘上除了茶,还有一碟她最爱吃的桂花糕。
官律"这是...你准备的?"
官律惊喜地问。
金钟仁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的语言能力已经进步很多,但依然惜字如金,
金钟仁"...学...厨房..."
官律心头一暖。她尝了一口桂花糕,甜度恰到好处,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官律"很好吃!谢谢你,钟仁。"
金钟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他指了指茶,又指了指官律桌上的公文,意思是让她别太劳累。
官律"我知道了,看完这份就休息。"
官律柔声道,
官律"你也早点睡,别又守在我门外。"
金钟仁乖巧地点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官律望着关上的房门,不禁感慨——这个曾经连话都不会说的奴隶,如今已经能做出这么贴心的举动了。
次日清晨,官律亲自去东厢房看望朴灿烈父子。她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
朴灿烈"...爹!这样太麻烦人家了!"
朴父"傻孩子,酋长大人对你这么好,你还不领情?"
朴灿烈"我...我们身份悬殊..."
朴父"那又怎样?我看酋长不是那种在乎门第的人。"
官律尴尬地站在门外,进退两难。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她回头,看到吴世勋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吴世勋"官姐姐。"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吴世勋"听说朴公子受伤了,我来看看他。"
官律点点头,
官律"他在里面,一起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厢房。朴灿烈正半靠在床头,看到吴世勋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
吴世勋"朴公子好些了吗?"
吴世勋把花放在床头,笑容甜美却未达眼底,
吴世勋"这花有助于安神。"
朴灿烈简短地道了谢。官律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不禁耳根发热。
官律"伯父住得还习惯吗?"
她转向朴父,转移话题。
朴父连连点头,
朴父"太好了,太好了。老朽这辈子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屋子..."
官律知道他在客套,毕竟朴灿烈说过他父亲也是富贵人家千娇百宠的小公子。
闲聊几句后,吴世勋突然挽住官律的手臂,
吴世勋"官姐姐,我新学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好不好?"
官律还未回答,朴灿烈就咳嗽起来,脸色发白。官律立刻挣脱吴世勋的手,上前查看,
官律"伤口疼了?要不要叫医师?"
朴灿烈摇摇头,却趁机抓住了官律的手腕,
朴灿烈"没事...就是有点渴..."
吴世勋站在一旁,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他看得分明,朴灿烈根本是装的!这个粗鄙的猎户,居然敢跟他耍心机?
接下来的几天,酋长府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较量。每当官律去看望朴灿烈,总能"偶遇"前来送茶送点心的金钟仁;而当她和金钟仁说话时,吴世勋又会适时出现,以各种理由把官律叫走。
朴灿烈虽然因伤卧床,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总能找到各种借口留住官律——伤口疼了,药太苦了,父亲想请教问题了...甚至有一天,官律在他房里待了整整两个时辰,就因为他们父子"不会用"府里的浴桶。
这天傍晚,官律正在花园散步,吴世勋突然拦住了她。
吴世勋"官姐姐,"
他眼圈发红,像是哭过,
吴世勋"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朴灿烈?"
官律怔然,她确实对朴灿烈有好感,但被这样直白地问出来,还是让她不知所措。
官律"世勋,我...确实..."
吴世勋"我就知道!"
吴世勋的眼泪夺眶而出,
吴世勋"自从他来了,官姐姐眼里就没有我了!"
官律慌了神,
官律"怎么会...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
吴世勋"最重要的什么?"
吴世勋抓住她的手腕,
吴世勋"弟弟吗?可我根本不想当你弟弟!"
吴世勋眼中满是痛苦和爱慕,官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吴世勋"我...我从十五岁就喜欢官姐姐了..."
吴世勋哽咽道,
吴世勋"我知道我不够勇敢,你不喜欢我,但我可以学!我可以改!"
官律心乱如麻。她一直把吴世勋当弟弟看待,从未想过他对自己抱有这种感情。
更糟的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官律"世勋,给我点时间..."
她艰难地说,
官律"我现在很混乱..."
吴世勋松开手,擦干眼泪,突然笑了,
吴世勋"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吴世勋"反正从小到大,我等官姐姐的还少吗?"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挺得笔直。官律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迷茫。
而在东厢房的窗口,朴灿烈默默拉上了窗帘。他看到了花园里的一切,也读懂了官律脸上的表情。他或许应该欣喜官律在吴世勋面前的坦诚,但那个犹豫不决的样子,分明是动了心...
他握紧拳头,伤口传来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口的酸涩。
他一直都知道,吴世勋和官律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酋长府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