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的蓝光在凌晨三点的卧室里格外刺眼。云昭月蜷缩在转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宫远徵被毒箭贯穿肩膀的瞬间，少年嘴角渗出的血丝在月光下泛着暗蓝。
"这破编剧..."她第三次拖动进度条回到这个片段，医用解剖图谱从膝头滑落在地。当剧中宫尚角接过弟弟递来的灯笼时，左胸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五指揪紧睡衣前襟，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
黑暗如潮水漫过视野。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她闻到一股混合着苦参和龙脑香的陌生气息。
铜镜边缘的蟠螭纹硌得掌心生疼。云昭月猛地缩回手，瞪着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还是自己的杏眼菱唇，但右腕内侧不知何时蜿蜒着藤蔓状的暗紫色纹路。窗外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她下意识扑到雕花木窗边。
暮色中的庭院布局像极了昨晚剧中的宫门内院，但飞檐上蹲踞的嘲风兽额间嵌着翡翠，这是正片里从未出现的细节。腕间毒纹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紫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出细密分支，像某种活物沿着静脉走向蔓延。
"解剖学第三定律..."职业本能压过恐慌，食指按住毒纹分叉处。纹路在触诊下竟真的停顿半秒，旋即爆出靛青色毒雾。窗棂外传来侍卫的厉喝："后山禁制被触动了！"
紫檀药柜在眼前倾倒的刹那，云昭月闻到了熟悉的曼陀罗萃取液气味。她踉跄着扶住案几，打翻的铜炉里沸腾的液体溅在青砖地上，腾起带着金属光泽的烟雾。后颈寒毛乍立，某种动物般的直觉让她偏头躲过直取咽喉的银针。
"无峰现在派来的探子，连基本毒理都不懂？"少年音色里的阴鸷比剧中更甚。宫远徵从毒雾中现出身形，玄色手套掐住她脖颈时，袖口金线绣的昙花还沾着新鲜血渍。
喉骨在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云昭月抓住他腕间穴位猛按，却在肌肤相触的瞬间怔住——这分明是自己在毕业论文里设计的解毒剂代谢反应！宫远徵因她的反常停顿稍稍卸力，她趁机从牙缝里挤出那句刻进DNA的台词："上元节...别给你哥送灯笼..."
钳制骤然松开。少年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腰间毒囊随着急促呼吸哗啦作响。"谁告诉你..."话音未落，云昭月已经反扣住他脉门。指腹下的脉搏跳动着奇特的韵律，那是只有静脉注射过NM-9解毒剂才会出现的双峰波形。
药房外火把的光透过窗纸，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满墙毒草标本上。宫远徵突然轻笑出声，沾血的指尖抚过她腕间毒纹："姐姐可知，这后山的相思子，最喜欢吞食说谎者的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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