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密室里的荧光忽明忽暗，云昭月将宫远徵平放在刻满数学符号的金属板旁。他的银铃伤口还在渗出淡蓝色光点，那些光点飘到空中，组成她熟悉的分子结构式——NM-9γ的蛋白质构象。
"十三号实验舱日志正在载入......"
毒纹突然自发延伸，翡翠色光丝钻入青铜板缝隙。金属表面浮出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像瀑布般滚动。云昭月瞳孔骤缩，最新一条记录显示：【13号样本存活率突破阈值，建议立即启动净化程序】。
宫远徵的身体猛地弹起，后脑重重磕在金属板上。他的眼睛睁得极大，虹膜里游动着数据流般的蓝光。"不要看......"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手指深深抠进青铜板边缘，"他们在销毁......"
"销毁什么？"云昭月按住他痉挛的肩膀。掌心的毒纹突然刺痛，翡翠色脉络里闪过十二个编号不同的培养舱画面。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与宫远徵容貌相同的少年，他们的太阳穴插着银铃形状的电极。
金属板突然发出高频蜂鸣。宫远徵惨叫一声，银铃伤口喷出的蓝光在空中凝成激光发射器的形状。密室四角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天花板裂开十二个正六边形孔洞，猩红的光点在孔洞深处蓄能。
"趴下！"
云昭月扑倒宫远徵的瞬间，十二道激光交织成网，将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烧出焦黑的六边形烙印。毒纹在右臂剧烈跳动，自动模拟出青铜板上的傅里叶方程。翡翠光流顺着地板刻痕蔓延，在激光网二次蓄能前短暂干扰了某个控制节点。
"你左后方第三块砖。"宫远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指甲掐进毒纹，鲜血混着蓝光渗入翡翠脉络，"下面有......"
第二波激光网笼罩下来。云昭月翻滚时扯开那块青铜砖，露出嵌在基座里的生物识别屏。毒纹自动分裂出光丝刺入屏幕，翡翠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反噬成暗红。
"权限不足......"机械女声响起时，宫远徵突然翻身压住她。三道激光擦过他后背，烧焦的衣料下露出闪着金属光泽的脊椎骨——那分明是某种人造神经接口。
金属板上的全息投影突然变成实时监控画面。白炽灯下，十几个培养舱正在注满淡绿色液体。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敲击键盘，云昭月读懂了他们的唇语："准备γ系列记忆清除程序。"
宫远徵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掐住云昭月脖子的手在发抖，虹膜里的数据流疯狂闪烁："他们......在给我洗脑......"
毒纹突然暴起缠住他的手腕。翡翠光丝钻入银铃伤口，强行接入那些数据流。剧痛让宫远徵松了手，云昭月趁机咬破舌尖，将混着毒纹液体的血喷在生物识别屏上。
"紧急权限已激活。"
激光网突然停滞。密室西北角的地板塌陷，露出通往更深处的阶梯。宫远徵却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跪在地上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些记忆......不是我......"
"是你。"云昭月拽着他往阶梯移动，毒纹正以每秒三厘米的速度被生物识别屏反噬，"只是不全是现在的你。"
第三波激光网突然改变轨迹。其中一道擦过云昭月右肩，烧焦的皮肉下露出闪着蓝光的金属骨骼。她愣住半秒——这具身体居然也有植入物？
阶梯尽头是圆形实验室。中央控制台上悬浮着十二个微型培养舱全息模型，每个模型里都有个缩小版的宫远徵。控制台右侧的透明舱体内，浸泡在营养液里的银铃正在分解重组，逐渐变成人类脑干的形状。
"别碰主控台！"宫远徵突然厉喝。他的银铃伤口迸发出刺目蓝光，与控制台上的脑干模型形成共振，"那是......"
警报声炸响。所有培养舱模型同时爆出红色警告：【净化程序强制启动】。实验室天花板裂开，三台激光发射器缓缓降下，发射口旋转着锁定两人。
云昭月的毒纹已经蔓延到右颈。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将那片皮肤按在主控台的扫描区。毒纹液渗入条形码缝隙，翡翠光流强行改写编码数字。
"γ-13配偶权限认证通过。"
激光发射器突然停机。浸泡脑干模型的营养液剧烈沸腾，银铃分解成的神经束突然刺穿透明舱体，箭矢般射向宫远徵的太阳穴。
云昭月横跨一步挡在他面前。神经束刺入她锁骨下的条形码，翡翠毒纹瞬间被染成暗紫色。剧痛让她跪倒在地，却死死抓住那束跳动的神经纤维："看......控制台......"
宫远徵扑向主控台。他的手刚碰到全息模型，培养舱里的微型自己突然睁开眼睛。十二个声音同时在他脑内炸开："记忆备份已完成百分之五十三。"
实验室的镜子突然浮现血字。不是甲骨文，不是篆书，而是云昭月实验室里常用的英文缩写：【Gene Lock Released 53%】。镜中的宫远徵镜像没有同步他的动作，反而用口型说了句话。
云昭月读懂了那个唇语。那是她穿越前最后听到的实验室警告："Don't trust the γ-series clo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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