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蹲在食堂后院削土豆的样子，让钟苗苗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后厨的模样。
少年左手握着的锈菜刀不过三寸长，土豆在他掌心旋转，褪下的皮连成长长不断的螺旋。系统光幕在钟苗苗眼前闪烁：
【刀工天赋检测】
稳定性：★★★★☆
精准度：★★★★★
创意性：★★★☆☆
"用这个试试。"她掏出系统刚奖励的初级厨具套装。阿宝接过崭新菜刀时，刀面反射的阳光在他脸上跳了一下。第一刀下去，土豆突然在案板上立了起来。
钟苗苗倒吸冷气。少年竟把凹凸不平的土豆修成了标准立方体，下刀角度精确到仿佛用激光测量过。当他把土豆切成薄片时，透光的薄片在风中微微颤动，像一堆透明的蝴蝶翅膀。
"叮！"系统突然发出清越的提示音：
【首位学徒确认】
【解锁】师徒技能共享功能
【当前可共享技能】初级刀工
她正要点选共享，阿宝却扯了扯她衣角。少年比划着复杂的手语，见她不理解，突然抓起根胡萝卜。刀光如雪，三十秒后，一朵栩栩如生的萝卜牡丹在案板上绽放。
"你想自学？"钟苗苗恍然大悟。少年点头时，耳边的助听器闪着微光。系统光幕突然刷新：
【天赋觉醒】"庖丁解牛"式直觉刀工
（该天赋无法通过系统学习）
马大娘的破锣嗓子突然从食堂传来："苗丫头！周副主任带检查团来了！"
检查团为首的胖子穿着四个口袋的干部服，胸前别着四支钢笔。钟苗苗一眼就注意到他拇指上的老茧——这是常年颠勺留下的痕迹。
"听说小同志搞特殊化？"周扒皮阴笑着指向灶台边的火腿，"哪来的资本主义货色？"
钟苗苗刚要解释，胖子突然抄起阿宝刚切的土豆片。透薄的薯片在他指间像玻璃一样碎裂，落进油锅的瞬间膨胀成金黄的花朵。
"龙须片刀法。"胖子眯起眼睛，"跟谁学的？"
阿宝惊恐地后退，撞翻了腌菜缸。混着辣椒的酸水漫过地面时，钟苗苗突然看清胖子腰间晃动的铜钥匙——和宋致远胶卷盒上的锁孔一模一样。
"自学的。"她挡在阿宝前面，"领导要是感兴趣，中午尝尝酸菜鱼？"
系统仓库里最后一条冻鲈鱼化在案板上时，钟苗苗发现阿宝的状态变了。少年处理鱼的姿势宛如进行仪式，刀刃沿着脊椎游走的轨迹，让她想起纪录片里解剖锦鲤的京都老师傅。
当鱼头鱼骨熬的浓汤撞上老坛酸菜，整个后院弥漫着令人牙酸的鲜香。胖子喝下第一口汤时，四支钢笔齐齐颤动。
"缺一味紫苏。"他突然说。
钟苗苗心跳漏了半拍。这是系统刚提示的隐藏配方！她假装从兜里，实则从系统仓库摸出干紫苏叶。
"巧了，昨天刚采的。"
紫苏入锅的刹那，胖子突然用粤语嘟囔了句什么。钟苗苗的绝对味觉捕捉到关键信息——他发"鲈鱼"的音是"lui yu"，这是潮汕口音！
宴席散后，宋致远悄悄递来纸条："那人叫黄炳坤，七十年代特级厨师，去年突然从广州调到我省。"
月光下，阿宝正对着水缸练切水豆腐。钟苗苗注意到，他每次下刀前都会闭眼三秒，仿佛在聆听什么无声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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