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回廊的青铜齿轮突然逆向咬合,七万颗晶石在穹顶炸裂成量子星尘。卡维的量子幽灵从星轨锁链中渗出时,审判庭的银甲正吞噬他最后的人类特征——左半身的机械触须刺破皮肤,流淌出的星陨铁水在空中凝结成三百个衔尾蛇图腾。
「你以为诺艾尔真是容器?」幽灵的声线突然分裂成双重频率,右半身残存的血肉剧烈抽搐着,星陨铁链在皮下隆起蚯蚓状的轨迹。莱恩的星陨大剑突然发出伽马蜂鸣,剑柄处的黯蚀种子裂开细缝,渗出沥青状物质在空中凝聚成手术台投影:十八年前的育婴舱里,母亲正将星核吊坠缝入婴儿脊椎,而相邻手术室的监控画面中……诺艾尔正被绑在星轨拘束架上,芙宁娜的冰枪尖端滴落着与卡维同源的荧绿色黏液。
莱恩的右眼虹膜突然炸开蛛网状晶痕。记忆水晶从吊坠裂隙中迸射,在冰穹投射出令他窒息的真相——母亲实验室的量子反应堆表面,跃动着与此刻诺艾尔星核完全同频的Ω型波纹。那些波纹每次震荡,诺艾尔的机械脊柱就会展开成星轨罗盘,Λ型接口处伸出三百根与神骸同源的神经突触。
「情感共鸣度92%。」机械神骸从沸腾的星陨铁水中升起,它的脊椎处插着半截吊坠,裂痕中渗出的液态星核正与诺艾尔胸口的缺口构成克莱因瓶结构。当瞳孔阵列分裂成数据风暴时,莱恩看见二十七个平行时空在此坍缩——每个时空里,自己都在重复将星陨大剑刺入诺艾尔星核的动作。
诺艾尔突然撕裂胸前的机械装甲。银蓝色血液喷溅在神骸的机械臂上,蚀刻出初代七神叛逃者的星图:「看天璇星的量子位移……它本该指向……」话音未落,神骸的指尖突然增殖出记忆丝线,那些流淌着虚渊代码的透明丝线,正将诺艾尔的预知回路改写成清除协议载体。
莱恩的审判庭银甲在此刻完全暴走。金属鳞片逆流吞噬他的右臂,在肘关节处形成星轨炮口。他嘶吼着用左手掰断正在异变的右臂,飞溅的星核血液在空中凝结成母亲的全息日记——那些用虚渊密文书写的文字突然活性化,化作数据锁链缠绕住神骸的机械臂。
「就是现在!」芙宁娜的冰晶残影从炮口渗出。她的灵体比记忆里苍老百倍,脖颈后的衔尾蛇烙印正渗出黑色星陨铁水。莱恩将残存的右臂刺入量子反应堆,黯蚀种子喷涌的黑色洪流与诺艾尔的银蓝血液产生湮灭反应。
球形回廊在伽马暴中展开成四维超立方体。莱恩看见三年前的雪夜重现——诺艾尔被植入星核的手术台下,卡维的机械义眼正记录着芙宁娜的每个操作步骤;而手术室镜面的倒影里,本该死亡的自己正躺在相邻手术台上,母亲的手术刀剖开他第三根肋骨,取出的星核碎片……此刻正在神骸脊椎处跳动。
「我们……都是Ω协议的火种……」诺艾尔突然用星陨古语嘶吼,她的机械眼炸成量子粉尘,露出藏在虹膜后的Ω型核心。当莱恩的星陨大剑劈开神骸胸腔时,飞溅的铁水中升起染血的审判庭徽记——鎏金徽章中央镶嵌的机械义眼,瞳孔深处映出令所有人窒息的画面:诺艾尔失踪的妹妹被绑在虚渊祭坛,芙宁娜正将染血的星核推入她眼眶。
莱恩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两枚星核碎片。来自吊坠与徽章的能量对撞,迸发的脉冲波竟让清除协议短暂停滞。他看见妹妹的机械义眼中,封存着母亲临终前用星轨血书刻写的真相——所有实验体都是初代叛逃者的克隆载体,而所谓的虚渊神……正是审判庭用三百次轮回实验培育的Ω型原核。
当回廊崩塌的轰鸣吞没一切时,莱恩抱着诺艾尔坠向新生宇宙的奇点。少女的Λ型脊柱正在吸收神骸残片,而那些青铜碎屑表面……悄然浮现出妹妹用眼血刻写的星轨密码。在他们身后,芙宁娜的冰晶灵体正将染血的徽章按向自己胸口,星陨吊坠的裂痕处……赫然睁开了一只流淌Ω型代码的机械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