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蝉鸣声把切原赤也从混沌里拽出来时，他正趴在小学教室的课桌上，脸颊压得有些发麻。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念数学题，窗外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切原愣愣地抬手，看见的是双纤细瘦弱的胳膊，手腕上没有常年握拍留下的厚茧——这不是他十七岁的手。

“切原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被点到名的瞬间，记忆像决堤的洪水涌进来。他想起全国大赛决赛输给青学后，幸村部长苍白却依旧温和的笑容；想起真田副部长攥紧球拍时指节泛白的模样；想起柳莲二翻着数据本，轻声说“我们还差一点”的遗憾。那些不甘和悔恨还堵在胸口，可眼前的一切却真实得可怕——他的书包上印着“神奈川第二小学”的字样，桌角刻着自己小时候乱涂的网球图案。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小学五年级的夏天。

放学铃声一响，切原抓起书包就往网球场跑。根据前世的记忆，这个时间点，柳莲二应该在记录高年级的比赛数据。穿过教学楼，绿色的球场果然出现在眼前，一个戴眼镜的少年正蹲在边线旁，笔尖在本子上飞快滑动。

“柳！”切原喊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柳莲二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疑惑：“切原？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游戏机厅吗？”

切原挠挠头，把前世的借口咽了回去：“突然想来看网球。”他凑过去，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你在记数据啊？”

“嗯，分析对手的弱点是基础。”柳莲二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得和前世一模一样，“不过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想打球，”切原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空着的球场，“而且，我想和你一起打。”

柳莲二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可以，正好缺个练习搭档。”

两人刚拿起球拍，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带头的矮个子嘴里嚼着泡泡糖，正是小学时就和切原同校的丸井文太，旁边站着高壮的胡狼桑原。

“哟，柳，还有小切原，在打球啊？”丸井蹦蹦跳跳地凑过来，“加我们一个呗！我新练了个发球，你们肯定接不住！”

切原眼睛一亮。前世他和丸井、桑原虽然同属立海大，却很少在小学时一起练习。他立刻点头：“好啊！我们来打双打练习赛！”

桑原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打得不算太好。”

“没关系，”切原拿起球，眼神变得认真，“我们一起练，肯定能变强。”

几人分成两组，切原和柳莲二一组，对阵丸井和桑原。一开始丸井还在嘻嘻哈哈，可当切原精准地打回他自以为得意的发球，柳莲二总能提前预判他的跑位时，丸井嘴里的泡泡糖都忘了嚼。

“喂！小切原，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丸井喘着气问。

“秘密。”切原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和前世赛场上那个不服输的少年渐渐重合，“以后每天都来练，我保证你们会更厉害。”

夕阳把四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球拍击球的声音在球场上不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