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记忆迷宫
千雪在一片星海中沉浮。
无数光点环绕着她，像夏夜里的萤火虫，忽远忽近。她试图伸手抓住它们，但指尖刚触及，那些光点便化作记忆的碎片——
一个白发小男孩跪坐在和室里，背挺得笔直。屋外传来其他孩子的嬉笑声，但他不能动，不能玩。因为他是"六眼"的继承者，五条家的希望。
"悟少爷，请重复一遍咒术三大原则。"
"不轻易显露能力，不干涉世俗事务，不...不..."
戒尺打在掌心，清脆的响声。小男孩咬着嘴唇，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千雪的心揪了起来。她想拥抱那个小小的五条悟，告诉他哭出来也没关系。但这是记忆，她只能旁观，无法干涉。
场景变换。
少年五条悟站在训练场上，周围倒着十几个成年咒术师。他的白衣染血，但那不是他的血。大人们窃窃私语："怪物""太强了""不愧是六眼"...
少年面无表情地擦去脸颊的血迹，眼中是一片荒芜的冰蓝。
千雪的胸口发疼。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五条悟总是戴着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因为真实的他早已被"最强"的枷锁禁锢太久。
星光流转，记忆再次变化。
这次是夜晚的樱花树下，二十岁左右的五条悟独自饮酒。一个黑发男子走来，在他身边坐下。
"又在想她？"男子问。
五条悟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飘落的花瓣。
"已经十年了，悟。星见家的事不是你的错。"
"如果当时我再强一点..."五条悟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男子叹息："即使是最强，也有做不到的事。"
对话中断，记忆开始破碎。千雪拼命想听清更多，但那些片段像沙子一样从指间溜走。她只捕捉到几个零散的词："封印"、"孩子"、"保护"...
最后，一个全新的场景成形了。
年幼的五条悟，大概只有五六岁，蜷缩在被褥里发抖。他的眼睛发着不正常的蓝光，额头滚烫。"六眼"过载了，大人们束手无策，只能将他隔离。
就在这时，纸门无声滑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淡紫色的和服，眼睛是比五条悟更浅的蓝紫色。
"很难受吧？"女子轻声说，声音像清凉的泉水。
小五条悟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暂时照顾你的人。"女子微笑着跪坐在他身边，"闭上眼睛，会好受些。"
她轻轻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手指在小五条悟的额头上画出星辰的图案。奇妙的是，他眼中的光芒渐渐稳定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
"这是...什么？"小五条悟惊讶地问。
"星星的祝福。"女子温柔地说，"我的家族世代与星辰对话。你的眼睛就像北极星一样美丽呢。"
小五条悟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像...像..."
"薰衣草？"女子轻笑。
"嗯！比那些老头子们的死鱼眼好看多了！"
女子被逗笑了，但很快又变得严肃："悟，记住，无论他们把你培养成什么，都不要忘记看樱花，尝甜品，交朋友...做一个有感情的人。"
"你会再来看我吗？"小五条悟期待地问。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忧伤地笑了笑，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她的嘴唇冰凉如月光...
记忆突然剧烈震荡，千雪被强行拉回现实。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高专的医疗室里，五条悟正紧握着她的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欢迎回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记忆迷宫里徘徊了整整十二小时。"
千雪的喉咙干得像沙漠："那个女子...是谁？"
五条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你看到了多少？"
"她...有和我一样的眼睛。"千雪努力回忆着，"她治好了你的'六眼'过载..."
五条悟松开她的手，转身倒了杯水递过来："星见琉璃，星见家族最后的族长。也是..."他停顿了一下，"我的救命恩人。"
千雪小心地坐起来，接过水杯。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走了部分干渴："她...和我有关系吗？"
"很可能是你的母亲，或者近亲。"五条悟靠在窗边，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二十年前，星见家族突然消失的那晚，琉璃将什么东西——很可能是刚出生的你——托付给了非术师家庭抚养。她自己则..."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但千雪已经明白了。星见琉璃没能活下来。
"你一直在找我。"这不是疑问句。记忆中的片段已经拼凑出了答案。
五条悟点点头，眼睛藏在阴影里："我成为教师后，一直在暗中寻找星见家族的后裔。直到三个月前，窗报告了一个能无差别吸引所有生物的少女..."
"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千雪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最初是的。"五条悟坦率地承认，然后走到床边，单膝跪地与她对视，"但现在不同了。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千雪。你就是你。"
他的眼睛在近距离下美得惊人，像封存了星河的冰湖。千雪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我..."她刚想说什么，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夜蛾校长大步走进来，脸色凝重："五条，出事了。黑蝶部队突袭了星野的咒具店。"
五条悟瞬间站起："什么时候？"
"一小时前。"夜蛾的视线移向千雪，"他们在找星见家族的遗物。星野重伤，但保住了性命。"
千雪想起那个和蔼的咒具店老板娘，胸口一阵刺痛："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那些腐朽老不死的野心。"五条悟的声音冷得像冰，"夜蛾，千雪刚恢复，需要休息。我们外面谈。"
他转向千雪，表情柔和了些："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门关上后，千雪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闪回——孤独的小五条悟、星见琉璃温柔的笑容、那个关于"保护"的对话...
她轻轻碰触左耳的星星耳环，现在它已经被修复如新。五条悟说里面有他的咒力，是为了保护她。但为什么？是因为对星见琉璃的承诺，还是因为...她本身？
思绪被一阵细微的震动打断。千雪警觉地坐起来，发现耳环正在微微发烫，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同时，她感到窗外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窗帘无风自动。千雪屏住呼吸，慢慢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耳环越来越烫，几乎到了灼热的程度。
"谁在那里？"她试探着问。
没有回答，但窗帘的晃动更剧烈了。千雪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感受体内的咒力流动。经过记忆迷宫的探索后，她对能力的掌控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了。
紫色的光晕在眼中泛起，她小心地引导咒力流向指尖。就在这时，窗帘猛地被掀开，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千雪！小心！"
五条悟的声音与破门声同时响起。千雪本能地抬手，一道紫色光束从指尖射出，与黑影相撞。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显露出真身——一个形似秃鹫的咒灵，喙部异常巨大，几乎占据了整张脸。
"退后！"五条悟瞬移到她面前，抬手准备发动术式。
但千雪的动作更快。她抓住五条悟的手腕，感到他们的咒力瞬间共鸣。紫色的星光与蓝色的"无限"交织，形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双重结界。咒灵被困在其中，发出痛苦的哀嚎，最终化为黑烟消散。
寂静。
千雪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抓着五条悟的手，他们的咒力仍在微妙地共振。那种感觉奇妙而亲密，仿佛灵魂短暂地交融。
"联合结界..."五条悟轻声说，眼中闪烁着惊讶和赞赏，"你引导了我的咒力。"
千雪连忙松开手，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羞赧："我...我不知道怎么就..."
"不，做得很好。"五条悟微笑道，"看来记忆迷宫的经历让你的能力进化了。"
夜蛾校长站在门口，表情复杂："那只咒灵被施加了追踪术式。有人专门派它来找你，鹿岛同学。"
"总监部？"五条悟挑眉。
"不太像。"夜蛾摇头，"咒力残留的特征更像是...诅咒师。"
五条悟的表情阴沉下来："夏油。"
这个名字让房间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千雪不明所以，但从两人的反应判断，这个"夏油"绝非善类。
"先转移千雪。"五条悟做出决定，"特殊监护宿舍已经不安全了。"
"去你家？"夜蛾问。
五条悟摇头："太明显。我知道一个地方。"
他转向千雪，突然单膝跪地与她平视："信任我吗？"
千雪毫不犹豫地点头。
五条悟笑了，那笑容温柔得不可思议："那就收拾一下，我们十分钟后出发。"
夜蛾离开后，千雪小声问："那个...夏油是谁？"
五条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痛苦，但很快恢复平静："我曾经的挚友，现在的敌人。他主张消灭所有非术师，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他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因为你的能力。"五条悟轻轻碰了碰她的耳环，"星见家族的力量对任何有野心的咒术师都是诱人的宝物。特别是..."
"特别是？"
五条悟犹豫了一下："古籍中提到，完全觉醒的星见能力可以'开启天穹'。虽然具体含义不明，但夏油可能认为这与他的目标有关。"
千雪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大的漩涡。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特别害怕。有五条悟在身边，一切似乎都有可能面对。
"五条老师..."她鼓起勇气问出最在意的问题，"在记忆里，我看到星见琉璃对你说'不要忘记看樱花，尝甜品，交朋友'...你做到了吗？"
五条悟愣住了，随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前两项超额完成。至于朋友..."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我正在努力。"
千雪的心跳加速。她知道他指的不仅仅是夏油杰，还有高专的同事们，乙骨忧太...或许也包括她。
"好了，抓紧时间准备。"五条悟站起身，"只带必需品，我们轻装出发。"
千雪点点头，刚要转身，医疗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乙骨忧太，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
"五条老师！不好了！里香感应到大量咒灵正在靠近高专！它们的目标是——"
他的视线落在千雪身上，答案不言而喻。
五条悟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数量？"
"至少二十只，等级都在二级以上。"乙骨忧太紧张地说，"还有...里香说感受到了特级的气息。"
"夏油亲自出马了？"五条悟冷笑一声，"真给我面子。"
他迅速做出部署："乙骨，通知所有在校师生进入一级戒备。夜蛾校长应该在指挥室，告诉他启动防御结界。我和千雪从后山离开，引开部分敌人。"
乙骨忧太担忧地看着千雪："需要我帮忙吗？"
"你的任务是保护其他学生。"五条悟的语气不容置疑，"千雪由我负责。"
乙骨离开后，五条悟转向千雪："改变计划，我们现在就走。能跑吗？"
千雪坚定地点头。五条悟递给她一个小包："基础咒具和应急药品。跟紧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
他们悄悄从医疗室后门离开，沿着灌木丛生的小路向后山移动。夕阳西沉，给树林镀上一层血色。千雪紧跟着五条悟的背影，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脚步声。
突然，五条悟猛地停下，一把将千雪拉到身后："出来吧。躲躲藏藏不像你的风格，夏油。"
树林深处传来低沉的笑声。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高挑男子缓步走出，额头上有一道显眼的缝合线疤痕。
"好久不见，悟。"他的声音温和得诡异，"这就是星见的后裔？比想象中娇小呢。"
千雪从五条悟身后偷看这个传说中的危险人物——夏油杰。他穿着宽松的僧侣服，笑容可掬，但眼神冰冷如蛇。
"滚开，夏油。"五条悟的声音冷得像冰，"她不是你的目标。"
"哦？"夏油杰挑眉，"那她是谁的？总监部那些老家伙的？还是...你的？"
五条悟没有回答，但千雪感到周围的空气因他暴涨的咒力而扭曲。
夏油杰的目光越过五条悟，直接看向千雪："小姑娘，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你吗？因为星见家族的能力不仅仅是吸引和共鸣..."他的笑容扩大，"传说完全觉醒的星见巫女可以开启'天穹之门'——通往咒力本源的通道。"
千雪震惊地看向五条悟，但他没有否认。
"闭嘴，夏油。"五条悟的手中开始凝聚蓝色的光芒，"最后警告。"
夏油杰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别急，今天我只是来打个招呼。真正的演出还在后头呢。"
随着他的掌声，十几个形态各异的咒灵从树林中浮现，将两人团团围住。五条悟啧了一声，低声对千雪说："抓紧我。"
千雪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五条悟单手结印："苍。"
巨大的引力场将最近的几只咒灵撕成碎片。但更多的咒灵涌了上来。五条悟正准备再次发动术式，千雪突然拉住他的手：
"让我试试。"
五条悟惊讶地看着她。千雪坚定地点头："我们的联合结界，记得吗？"
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五条悟明白了她的意图。他握住千雪的手，两人的咒力再次共鸣。紫色与蓝色的能量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星光结界，将袭来的咒灵全部笼罩。
"现在！"千雪喊道。
结界收缩，内部的咒灵发出凄厉的惨叫，被挤压成黑色的烟雾。夏油杰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有趣。看来你们已经发现了能力的互补性。"
五条悟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一记"赫"直接轰向他的位置。夏油杰的身影被爆炸吞没，但当烟尘散去，那里只剩下一只被摧毁的咒灵残骸。
"分身..."五条悟皱眉，"我们得赶快离开。他真身一定在策划什么。"
他们继续向山上跑去。千雪的体力接近极限，但恐惧驱使她继续前进。五条悟突然在一处悬崖前停下。
"抓紧我。"他单手揽住千雪的腰，"我们要跳了。"
"跳...？"千雪还没反应过来，五条悟已经带着她跃入空中。
失重的感觉让千雪尖叫出声，但很快，五条悟的"无限"缓冲了下落。他们稳稳落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口。
"暂时安全了。"五条悟松开她，"这个洞穴有特殊的咒力屏障，能屏蔽追踪。"
千雪双腿发软，不得不扶着岩壁才能站稳。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咒具，轻轻一摇，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洞穴内部。
"这里是..."
"我的秘密基地之一。"五条悟笑了笑，"学生时代发现的。连夏油都不知道。"
他领着千雪深入洞穴，来到一个宽敞的洞窟。令人惊讶的是，这里布置得像个小房间，有简易的床铺、储物箱甚至一个小书架。
"坐吧。"五条悟指向床铺，"我们需要谈谈。"
千雪乖乖坐下，心跳仍未平复。五条悟在她面前蹲下，罕见地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夏油的出现意味着事态升级了。"他直视千雪的眼睛，"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我送你远离东京，隐姓埋名生活。二..."
他顿了顿，"留下来，接受更严格的训练，完全觉醒你的能力。但这条路会很危险，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心理上的。记忆迷宫你只探索了表层。"
千雪没有立即回答。她看着五条悟的眼睛性。"
五条悟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一记"赫"直接轰向他的位置。夏油杰的身影被爆炸吞没，但当烟尘散去，那里只剩下一只被摧毁的咒灵残骸。
"分身..."五条悟皱眉，"我们得赶快离开。他真身一定在策划什么。"
他们继续向山上跑去。千雪的体力接近极限，但恐惧驱使她继续前进。五条悟突然在一处悬崖前停下。
"抓紧我。"他单手揽住千雪的腰，"我们要跳了。"
"跳...？"千雪还没反应过来，五条悟已经带着她跃入空中。
失重的感觉让千雪尖叫出声，但很快，五条悟的"无限"缓冲了下落。他们稳稳落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口。
"暂时安全了。"五条悟松开她，"这个洞穴有特殊的咒力屏障，能屏蔽追踪。"
千雪双腿发软，不得不扶着岩壁才能站稳。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咒具，轻轻一摇，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洞穴内部。
"这里是..."
"我的秘密基地之一。"五条悟笑了笑，"学生时代发现的。连夏油都不知道。"
他领着千雪深入洞穴，来到一个宽敞的洞窟。令人惊讶的是，这里布置得像个小房间，有简易的床铺、储物箱甚至一个小书架。
"坐吧。"五条悟指向床铺，"我们需要谈谈。"
千雪乖乖坐下，心跳仍未平复。五条悟在她面前蹲下，罕见地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夏油的出现意味着事态升级了。"他直视千雪的眼睛，"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我送你远离东京，隐姓埋名生活。二..."
他顿了顿，"留下来，接受更严格的训练，完全觉醒你的能力。但这条路会很危险，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心理上的。记忆迷宫你只探索了表层。"
千雪没有立即回答。她看着五条悟的眼睛，那双被誉为"六眼"的美丽眼眸此刻满是复杂的情绪。她突然意识到，他给她选择的机会，是因为在乎她的意愿，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只把她当作能力或威胁。
"我选择留下。"她坚定地说，"我想知道真相，关于星见家族，关于我的能力...也关于你和夏油先生的过去。"
五条悟的表情柔和下来："即使可能面对更多像今天这样的危险？"
"我不怕。"千雪伸手轻轻碰触他的指尖，"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五条悟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在咒具的微光下，千雪看到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
"傻孩子..."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我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可靠。"
千雪摇摇头："在我眼里，你已经是最棒的老师了。"
洞外，夜色已深。但在洞穴深处，两颗孤独的星辰似乎找到了彼此的轨道，开始了一段新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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