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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起点五夜之梦

幻中之旅:指针的方向

我相信,我们生活、行走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有洞穴,有阴影,也有生活在微光之中的居民。人类有可能沿循进化的轨迹逐渐倒退。我相信,有种令人畏惧的传说还未死去。

—— 亚瑟·梅琴

……………………………………………

高大林立的楼房,散发光芒的太阳,广阔蔚蓝的天空,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部分的人们,每一天都会见到这样的情景,这和谐平常的一切……

不……不对………

残缺不全的楼房,消失不见的太阳,无边血红的天空,堆满街道的尸体……

韦凌炏他现在只看到了这些,这个地狱一般的场景,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什么情况?”韦凌炏观察着四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一样………或许就是。

四面八方不知何处的爆炸声,回荡在整条街道久久不绝。火焰灼烧尸体发出“滋滋”的声音,而没有被火焰触及的尸体,散发着腐烂的尸臭。他们堆积铺满了这条街道,大量的蛆虫从遍布尸体的肉洞中钻出,这些蛆虫现在就像蚯蚓回到泥土一样,在它们的欢乐之地钻进钻出。

“……这种堆积程度,完全不像是自然灾害所致……大屠杀吗?”但很快,韦凌炏就没有再去管尸体。他的目光被一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脚边的长刀吸引。

这把长刀大概有九十厘米长,刀柄和刀鞘都是黑色主配,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和颜色。

如果就只有这些在普通不过的特征,那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长刀,但这把长刀却有唯一可以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那就只有从这把长刀的刀鞘中散发出的黑气了。

这些黑气,准确的来说是暗物质。如同在海水中的水草一样漂流在空气中,最后再融入空气中。

韦凌炏捡起长刀,随意的看了一会,然后他握住刀柄想拔出刀刃。

他刚把刀刃拔出不到1厘米……

“咚~”

空灵的回响,沉闷的巨响,悠久的长响。如同教堂在黑夜将至时敲响的钟响,是在宣布一个邪恶的兴起?还是宣告一个罪恶的毁灭?

像是被两壶水强行灌入耳中,巨大的压力冲击,同时伴随着如针刺的疼痛。

长刀掷于地……

韦凌炏用双手捂住耳朵,剧烈的不适让他蹲下身来。但不说能完全屏蔽钟声,就算是减弱一下声音,也无法做到。

但虽然知道捂住耳朵是没用的,他还是在狠狠的捂住。他还抱有侥幸,他期望这钟声可以在他这毫无意义的努力下减弱至少一分。

此时,韦凌炏的四周,地狱在土崩瓦解,世界在陷入崩溃。天空上的血液在蚕食一切,从高楼开始到地上的尸体,如同洪水淹没了除了他以外的一切。

他来到了血红的维度,他只身一人……不…不对………

冷…好冷……

钟声久久不绝,身后再来寒意。

“有人?”韦凌炏想回头,但寒冷如同钉子钉入他的每一个关节和脊椎。动不了,完全动不了。

“咚…咚…咚…”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就是钟声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清晰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同时,还带上了拔刀时的刀鸣……

“遭了,遭了,遭了……”

韦凌炏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被毒蛇盯上的小白兔。兔子已经被毒蛇的毒素侵蚀心身,早已无法动弹,只能绝望的等待毒蛇的毒牙刺入自己的身体。

“……怎么办?难道我要…”韦凌炏握紧双手,紧紧的抓着耳朵,这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韦凌炏感受到,脚步声大概在距离他半米处停了下来。

巨大的压力和紧张让他闭上了眼睛。

“…………”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

一个柔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轻轻的扑上了他的左耳:“哥哥…”

“嗯?!”

再睁双眼,血色不再,一片空白…………

睁开眼睛熟悉的阳光刺激着双眼,韦凌炏伸手揉了揉眼睛,把头转过一边躲避阳光,把自己蜷缩的身子在被子里舒展开来。

“哥哥?”

身边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韦凌炏揉了一会双眼后,拿开自己的手,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渐渐的一个身材娇小、样貌秀丽的女孩浮现在他的眼前。

女孩大概1.5左右的身高,一头柔顺的银白发,一双明亮如黄水晶的双瞳,粉嫩的嘴唇微微轻启,皮肤白皙。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脑袋两侧的一些许头发,扎着两个黑色的蝴蝶结。

她是那么清纯,那么娇小,那么可爱,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美丽的童话故事,那她就是这个童话故事中一位最年纪最小且美丽的小公主。

“哥哥,总算醒了?”

之前轻柔的声音不再响起,而是被改为平淡之声。

韦凌炏用双手揉了揉脸,随后挂上一个温柔的微笑:“妹妹~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呀?今天是你第一次叫哥哥起床呢~”

韦窫弦看起来十分无语,她指了指床头的闹钟:“哥哥,你是打算早餐和午饭一起解决吗?”

韦凌炏看了看闹钟,时间已经到10点了,这让韦凌炏意想不到,但他没有表现出急切。

“不好意思哈,哥哥就起来给你做早餐。”韦凌炏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去了卫生间。

韦窫弦看着哥哥走出房间后,扭头看了看一旁和整洁的房间格格不入的杂乱无章的书桌。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也走出了房间。

而在卫生间里,韦凌炏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流顺着他的指缝滑落。他用手捧起水,泼洒在脸上,那冰凉的触感立刻驱散了残留的倦意。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如雪般洁白的头发,用湿润的手指轻轻按摩着略显疲惫的暗黄色眼眸,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随着水珠一同抹去。

“那个梦……这是第几次了?第六次了吗……”韦凌炏回想着刚刚的梦,用食指掏了掏耳朵,哪怕现在自己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6天了……每次都一样,明明好不容易有一个没有作业的暑假……”韦凌炏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后走出了卫生间。

他来到客厅,只见韦窫弦在若无其事的吃着零食。大量的零食包装袋堆积在桌子上,她的手上还有半瓶没喝完的可乐。

韦凌炏微微歪歪头,微笑着看着妹妹:“我看早餐和午饭你都不用吃了呢~”

韦窫弦没有回应他,只是平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喝了一口可乐。

“哈~天天吃这些东西,我可爱的妹妹说不定会变的更可爱呢~”

听到这话的韦窫弦再一次看向哥哥,一脸疑惑的样子。韦凌炏则是微笑着走上前,戳了戳她细嫩的脸蛋:

“变得胖嘟嘟的,一定很可爱~”

韦窫弦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默默的放下了手上的可乐:

“对了,哥哥,伯伯刚刚发消息过来了,说因为一些事,下个月的生活费和水电费等等必需费用,今天提前打过来了……”

韦凌炏顿了一下,他看了看这个只有他和妹妹住的家,他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好~吃完东西我就去银行~”

讲真,如果不是知道在外地给自己和妹妹打生活费的是自己伯伯,那个在外地的男人自称他是自己的父亲,韦凌炏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5岁那年开始,父母的离奇失踪,让两兄妹也因此只能和祖父一起在家住。

这个家听祖父说,是父母为了在以后兄妹俩可以更方便上放学初中,而买的房子。但现在却成为了他们从小到大的家。

而作为代替父母的监护人,祖父在两兄妹还在上小学的年纪,就几乎见不到他。两兄妹放学回到家,只会见到做好的饭菜和干净整洁的屋子。

祖父平时几乎是天天外出,见到他的时候,一个月也就几乎两三次。他的房间从来没有用过,毕竟那床单从铺好开始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在两兄妹到了10岁的年纪时,是他们和祖父在一起时间最久的时候,因为祖父在那个时候开始要求两兄妹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那个时候的祖父教他们做饭和家政事务等等的基本生活习惯和常识。作为哥哥的韦凌炏基本一学就会,但作为妹妹的韦窫弦在这方面完全欠佳。面对祖父那宛如鹰一样的检查方式,她都是在哥哥的树荫下蒙混过关,毕竟韦凌炏也默许了她的行为,而这也注定了韦凌炏之后要好好的管好这个小东西。

这段时间的祖父几乎全天都在家,他也很严格,不断的在两兄妹做好的卫生和饭菜上挑刺。天天摸鱼的妹妹韦窫弦还好,作为完完全全承受一切的韦凌炏,他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5个星期。应该是确认了两兄妹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最基本的衣食起居,祖父这才又回归了之前行踪不明的日子。

韦凌炏问过祖父关于自己的父母的事,而祖父给出的回答是父母在执行一件不可以透露自己身份和行踪的绝密任务,这个工作也促使他们不可以和两兄妹相见。

虽然确确实实也存在这个职业,但韦凌炏并不好忽悠,他知道祖父一定还隐瞒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但很遗憾的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去向祖父问个清楚了……

13岁那年,出现了让韦凌炏至今无法遗忘的事。就在那一天的放学,他翻遍了学校也没有找到妹妹,而抱着她应该是先回去了的想法,他向着家的方向狂奔。

很幸运,她在家,但她不太好。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她的左腿膝盖有一块足以看到一小点白色骨头的跌伤,她的银白发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土,她的脸颊沾满灰尘,还因此出现了明显的泪痕。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大哭了一场,眼神里还带着似乎惊魂未定的惊慌。

狼狈不堪的娇躯颤抖不断,在看到自己最后的依靠后,她再一次哭泣。

哥哥上前抚摸妹妹的脸颊,不停擦去她的眼泪安慰她,并询问她遇到了什么。

“爷爷说他不回来了……我只记得这些……哥哥,我好害怕……不要走,好不好……”她哽咽、抽泣,带着绝了提的眼睛和鼻子艰难的向哥哥陈述自己还记得的事。

而她没有记错,祖父在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兄妹俩面前,好歹见几面的日子已经不再出现。

在警察告知自己,对于自己所谓的祖父,并没有查询到任何的信息的时候,韦凌炏至此也明白了。

寻找已经失去了意义。

祖父也失踪了…不,更准确的说,是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了。

关于祖父的任何有关物件,都不复存在。他只用过一次的牙刷,他在家没穿几次的拖鞋,都离奇的不复存在了。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存在于自己和妹妹脑海里的一个幻想出来的老人。

而韦凌炏现在十分确信,自己的脑海里还存在着一个人。一个怪物,一个嗜血、屠杀、让人无法理解也无法直面的怪物。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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