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也别怪奴婢。小姐要是当初应了与二殿下联姻,哪里还会有这档子事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小姐。”
温瑾芸看着从小到大都跟着自己的椿花,有那么一瞬间,她到底是承认了人心叵测,看不清,道不明。
“椿花,我有亏待过你吗,哪怕是一丝一毫。”她面色平静,完全不像是被人下了毒的将死之人。
椿花被问的一愣,她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人,心底生出了一丝恐慌。对面的人的眼神并不锐利,却自有一股深邃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人心,将人的本质一览无遗。那目光温和,却让人无法隐瞒什么,好似在她的注视下,所有的伪装都会不攻自破。
椿花强迫着自己不去看温瑾芸的眼。
“自然是极好的,小姐。”椿花顿了顿,“可是当年救起椿花的,是小小姐。”
“呵……哈哈哈。”温瑾芸笑出了声,可那笑声如同寒冬里的北风,听似存在,却冰冷刺骨。她的眸子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涌,没有一丝笑意攀上眼底,仿佛那张笑脸只是戴在脸上的精致面具,与真实的内心截然相反。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所有的煞费苦心,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她只当这些年的真心,都喂给了狗。
“好……好啊。”她轻扬起嘴角,带着一丝凄美的笑意,任凭鲜血从唇角滑落,在素白的裙摆上绽开点点嫣红。那般模样,宛如一位失了心智的绝代佳人,美得令人心悸,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荒诞与悲凉。
她心中满是悲戚,终究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成全了美满,而自己却像个局外人般,被无情地排除在幸福之外。
椿花看着昔日的主子如今变成这副样子,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她叹了口气,“小姐,下辈子擦亮眼睛看人吧。”
那支精心放置于梳妆台上的钗子,不知在何时悄然坠落。地上,它已然破碎,那些镶嵌其上的珠子仿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纷纷逃离了原本属于它们的位置,朝着四面八方滚去。每一颗珠子都闪烁着黯淡的光泽,似乎在无声诉说着曾经的华美与如今的狼藉。
“可惜了这么好的钗子。”椿花惋惜的看了一眼,随后提起裙摆跨了过去。
温瑾芸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意识如同被风卷起的羽毛,在无尽的黑暗里浮浮沉沉。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那漫长的飘荡感就像度过了一整个世纪般漫长而沉重。
“芸儿,芸儿,不要吓唬爹爹,爹爹没有你可怎么办呐。”一缕带着哽咽的男声,如同裂开的琴弦般颤抖,猛地闯入了她的意识。那声音像是无形的绳索,将她的心轻轻一扯,引向了另一个未知的方向。
那声哭喊渐渐由远及近,愈发清晰。温瑾芸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男子,他哭得凄切,泪眼朦胧如梨花带雨。瞧那面相,约莫四十五六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