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芸微微收敛心神,将翻涌的情绪压下,手中提着一盏微弱摇曳的油灯,轻轻推开了房门。夜色如墨,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为这黑暗增添了一丝生机。她按照记忆中的捷径前行,脚步轻盈却不失稳重,每一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昏黄的灯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影子,仿佛连时间都被拉长了。小径两侧是高大的古树,枝叶交错遮蔽了天空,偶尔有风拂过,带来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她的脚边打旋。
不一会儿,她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眼前出现了一扇老旧的木门。那木门看起来年久失修,表面布满了岁月刻画出的裂痕与痕迹,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门上的铜环早已失去光泽,被厚厚的铁锈包裹着,似乎很久没有人触碰过它。然而,就在这一片陈旧之中,那扇木门却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仿佛隐藏着无数未解的秘密。
温瑾芸轻轻推开了那扇陈旧的木门。令她意外的是,这木门被保养得极为妥帖,开门时只发出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响,这无疑为她的到来提供了些许便利。她缓缓抬眼,目光扫向屋内,刹那间竟愣在了原地。屋内的摆设依旧整齐如初,每一件物品都仿佛被时光温柔以待,与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那张古朴的八仙桌稳稳当当地摆在正中央,桌面一尘不染,似乎刚刚才被人擦拭过;墙角处的竹编箩筐安静地倚在那里,里面还残留着几片干枯的草药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窗台上摆放的一排小陶罐,盖子上的红绸带虽已褪色,却依然系得整整齐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温瑾芸心头泛起阵阵涟漪。这里的一切并未因岁月流逝而显得荒芜或破败,反倒像是有人精心打理过一般。她站在门口,恍惚间觉得,这间屋子的主人不过是暂时离去,总有一天还会回来,重新坐在这八仙桌旁,煮上一壶热茶,聊些家长里短……可现实却告诉她,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胸口微微发闷,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忽的,温瑾芸抬手轻触眼角,指尖传来一片湿润。她怔住片刻,胸口的情绪如同翻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这泪,究竟是因原主那些未曾宣泄的过往而流,还是为她自己如今身陷的迷茫与挣扎?她闭了闭眼,试图理清这复杂的情感,却发现无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自己的心境,都在这一刻交织成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或许,这眼泪本就无需分辨,因为它承载的,是两颗灵魂共同的痛楚与无奈。
忽地,温瑾芸的余光瞥见了一副与众不同的画卷。那画卷仿佛有某种神奇的力量,瞬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画卷悬挂在墙角的一处偏僻位置,被周围的繁华装饰衬得有些不起眼,可它却像是暗夜中的明星,散发出独特而迷人的光芒。画纸微微泛黄,似乎历经了岁月的洗礼,而上面的笔触却是如此鲜活,如同刚刚完成一般。画中的景象更是奇特,山川河流、亭台楼阁交织在一起,既有现实的影子,又带着梦幻般的超脱感,让人一眼望去便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温瑾芸屏住呼吸,缓缓上前,不受控制的指尖轻轻触碰到画卷的一角。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悄然流转,画卷竟缓缓地自行翻转过去。当画卷完全展开时,她的眼眸猛地一缩,里面赫然是一张泛黄的地契。那地契上的字迹虽因岁月而略显模糊,但依稀还能辨认出,这正是当初原主母亲在生命垂危之际,强硬塞给原主,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珍藏好的那张地契。温瑾芸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万千思绪。这张地契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原主母亲为何会在临终前如此郑重地交代此事?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未知却又至关重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