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广西深山里的晨雾还未散尽，陈皮阿四的堂口已经热闹起来。几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停在院子里，几个伙计正忙着往车上装物资。

黑瞎子斜倚在门框上，墨镜后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冲锋衣，腰间别着两把军刺，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模样。

张麒麟穿着那件标志性的蓝色卫衣，安静地靠在墙边，目光低垂，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鹤珏比张麒麟略矮一些，穿着普通的灰色运动服，留着利落的短发，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整个人站得笔直，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瞎子，人都到齐了？"

陈皮阿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瞎子转身答道："四爷，都准备好了，就等您吩咐。"

陈皮阿四穿着一件深灰色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缓步走到院子中央。灰白的鬓角被晨风吹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

"这次下墓，瞎子带队。"陈皮阿四开口，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接着目光落在张麒麟和鹤珏身上，"你们两个下去，多看多学，少说话。"陈皮阿四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特别是你，鹤珏。招揽你和阿坤是看你们身手不错，但别给我惹麻烦。"

鹤珏微微颔首："四爷放心。"

陈皮阿四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走吧，先去挑武器。"陈皮阿四转身向堂口后院的装备室走去。

装备室比想象中要大，各种冷兵器整齐地挂在墙上，从常见的匕首、砍刀到罕见的峨眉刺、九节鞭一应俱全。角落里还堆着几把土制猎枪和炸药，但陈皮阿四从不允许手下轻易使用这些——动静太大，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挑趁手的。"陈皮阿四站在门口，目光如炬地观察着每个人的选择。

黑瞎子自然不需要换装备，几个老伙计熟门熟路地拿了惯用的武器，大多是砍刀和匕首的组合。余光瞥向张起灵，见他站在武器架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所有武器，最终拿起了一把普通的长刀。

刀身有些锈迹，刀刃上还有几处细小的缺口。黑瞎子心里暗笑——这闷油瓶装得倒是像模像样。以张麒麟的身手，这种破刀怕是连热身都算不上。

陈皮阿四的目光在张麒麟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鹤珏。鹤珏修长的手指在武器上方悬停，最终握住了一根棍子。棍身乌黑，两端包铜，看起来颇为沉重。

"有意思的选择。"陈皮阿四意味深长地说，"一般人下墓可不会选这个。"

鹤珏微微一笑，手腕轻轻一抖，铁棍在他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圈。"习惯使然。"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却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前几天晚上他刚托人查过鹤珏的底细，结果却是一片空白。在这个行当里，没有过去的人往往最危险。

"选好了就准备出发。"陈皮阿四冷声道，"瞎子，你留一下。"

等其他人都出去后，陈皮阿四关上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那个鹤珏，你怎么看？"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身手不错，话不多，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

"查清楚他的底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