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绯红,斑驳绿苔。
天未暗,灯亮。
犬吠不止,蛙鸣蝉噪。
夏未至,瘅暑。
偏僻的小巷里是不为人知的恶,几个穿着非主流的混子将谢少许围在角落。
为首的男生貌相算的上是清秀,却染着一头黄毛干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个子在几个人中并不突出,可另外几个人对他言听行从。
黄毛撇了一眼边上的人,一双手就呈上一根烟。
黄毛点燃烟,叼在嘴里一只手搭在谢少许的肩上语气懒散的问:“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少年身材单薄额前刘海过眉,校服裹在身上更显惰弱。
良久,垂眸不语。
沉默换来的是欺压,搭在肩上的手突然施力,上身没了重心向后倾,后背倒抵在了墙上,顺势便跌坐在地上。
“操?你在装什么?啊?!”
“给你脸了!”
黄毛有点恼了,语气带着点怒意。
谢少许依旧沉默,对此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每隔个两三天总有人会来堵他。
其实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在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些人的逆鳞,被堵了一次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的围堵都是毫无道理的,莫名其妙就被堵了,莫名其妙就被打了。
从此他便成了扫把星,受气包,背锅侠。
就像现在被堵的原因是什么一样,他不知道,只能承受着不公。
黄毛收回手俯视着他,眼中是不屑与嫌弃还带着一丝疑惑。
不是,这个人怎么跟死了一样,我这么凶吗?吓成这样?
黄毛双手插兜,抬脚在谢少许小腿上踢了一下,鄙夷道:“喂,我还没干什么呢?你就被下了个……”
音未罢,边上的几个人就已经将他架起,顺着小道就跑。
“唉?卧槽?!你们在干什么?!!!”
谢少许也听见了有人呼喊着“警察来了”,单手撑地迅速起身溜走。
余光所见是和自己一样的校服,可没管那么多,下意识的举动仍然是逃跑。
小巷回归安宁,半晌,也不见警察的身影。
天色已晚,放平常谢少许已经到家了。
可现在并不想回家,晚了这么久才到家,不管是什么借口,结果已是不得而知。
不回家又能去哪呢?
谢少许定住了,回忆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朋友的背刺,老师的批评,同学的鄙夷,傍晚的围堵…
给本就悲惨的生活再次施压,压的人喘不上气,压的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在肌肉记忆的驱使下,行尸走肉般到了家楼下,在楼梯口向上望去,是无尽黑暗。
即使自己再不想上去,可身后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进自己。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门口,谢少许无神的敲了敲门。
半天没人开门,隔着门谢少许听着屋内哒哒哒的筷响和吧唧吧唧的咀嚼声,没有再敲门,安静的站着。
他不受家里人待见,不受他人待见,幸福是奢侈,温暖是遥不可及。
他之前是幸福的,生活逐渐的不如意,没有让他放弃希望,有过反抗,却都是徒劳。
渐渐,只剩自暴自弃,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