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之物

"最珍贵之物？那是什么？"

虞昭的笑容扩大了些："由你来定义。可以是任何东西——你的记忆、你的感情、你的财产...当然，"他的红宝石领针闪过一丝微光，"大多数人最终会选择用灵魂支付。"

"灵魂？你在开玩笑吗？"

"从不。"虞昭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但别担心，我是个很随和的商人。只要你真心认为交付的东西是你最珍贵的，我就会接受。"他向前一步，近得能让人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怎么样？要签订契约吗？时间不多了，美术馆的'清洁工'已经开始活动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金属拖拽地面的刺耳声响。

祁安的额头渗出冷汗。这一切太荒谬了，可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诡异的商人是他唯一的生机。

"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说过了，通关后由你决定。"虞昭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只需要签个名，契约就成立了。我会带你安全通关，之后你再支付报酬。"

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难以辨认的文字，只有最下方的签名处清晰可见。祁安犹豫着："如果我不签呢？"

虞昭耸耸肩："那你大概会成为美术馆的新展品——'被解剖的公司职员第三十二号'之类的。"他歪头想了想，"不过你的肝脏看起来不太健康，可能不会被选中做标本，直接丢进碎肉机也有可能。"

金属拖拽声越来越近。

"我签！"祁安抢过虞昭递来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潦草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笔完成的瞬间，整张契约化作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契约成立。"虞昭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那么，我们开始通关吧。"

他走向标记着问号的那扇门，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后不是另一个展厅，而是一条狭窄的楼梯，向下延伸进黑暗中。

"等等，验票机说要找'馆长的心脏'..."祁安不安地说。

虞昭回头看他，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你以为美术馆的馆长是什么？"他指了指脚下，"是这栋建筑本身。而它的心脏...在地下室的锅炉房里。"

他们沿着楼梯向下，虞昭的步伐轻快得像在散步，而祁安则紧张得每一步都在发抖。楼梯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向下盘旋。

"那些...其他参观者呢？"祁安试图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大部分成了展品。"虞昭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小部分逃出去了，极少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祁安一眼，"找到了像我这样的商人帮忙。"

终于，楼梯尽头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虞昭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古老的钥匙——祁安发誓那钥匙前一秒绝对不在那里——轻松地打开了门锁。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矗立着一个由血管和金属构成的诡异机器，正发出低沉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