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灯10

梅雨季的午后，茶铺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林青崖正在整理一批新到的茶叶，门前的风铃突然响了起来。

"欢迎光——"他抬头，看见沈银灯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水，"怎么淋雨了？"

沈银灯甩了甩头发："忘带伞。"

林青崖放下茶叶，从柜台里拿出一条干毛巾："擦擦。"

沈银灯接过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有客人？"

"刚走。"林青崖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去换件衣服？"

沈银灯摇头："不用。"

林青崖叹了口气，转身去后间拿了件自己的外衫："先穿着。"

沈银灯盯着那件衣服看了两秒，还是接过来披上了。衣服上带着淡淡的茶香，混着林青崖身上特有的气息，让她莫名安心。

"喝茶吗？"林青崖问。

沈银灯点头："嗯。"

茶香袅袅升起，沈银灯捧着茶杯，看着窗外的雨幕。林青崖坐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指尖上。

"冷？"他问。

沈银灯摇头："不冷。"

林青崖伸手握住她的手："都冰成这样了还说不冷。"

沈银灯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放手。"

"不放。"林青崖轻轻搓着她的手，"暖和点没？"

沈银灯别过脸："...嗯。"

雨声渐大，茶铺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沈银灯突然开口："林青崖。"

"嗯？"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怎么办？"

林青崖的手一顿："为什么要走？"

"假设。"

"没有这种假设。"林青崖看着她，"你去哪，我去哪。"

沈银灯盯着茶杯："...如果我去的地方，你不能去呢？"

林青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那我就等你回来。"

沈银灯抬头看他："等不到呢？"

"那就一直等。"林青崖的声音很轻，"反正我有的是耐心。"

沈银灯的眼眶微微发红："...傻子。"

林青崖捏了捏她的手指："嗯，我傻。"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在水洼里映出细碎的光斑。沈银灯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问道："晚上吃什么？"

林青崖挑眉："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行。"

"那煮面？"

沈银灯点头："好。"

林青崖笑着松开她的手："再加个荷包蛋？"

"...嗯。"

雨停了，屋檐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茶铺里，茶香氤氲，两人的影子在阳光下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傍晚，林青崖在厨房煮面，沈银灯靠在门框上看他。

"要帮忙吗？"她问。

林青崖头也不回："把葱切了？"

沈银灯走过去，拿起刀笨拙地切着葱段。林青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问道："今天去哪了？"

"街上。"沈银灯的动作没停，"买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沈银灯放下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

林青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质的袖扣，造型简约，上面刻着细细的藤纹。

"......"他抬头看她，"为什么送这个？"

沈银灯别过脸："...随手买的。"

林青崖低笑："谢谢，我很喜欢。"

沈银灯的耳尖红了："...面要糊了。"

林青崖赶紧转身搅了搅锅里的面条："幸好你提醒。"

沈银灯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夜深了，林青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身走到院子里，发现沈银灯正坐在藤架下看星星。

"不冷？"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沈银灯摇头："...睡不着。"

林青崖抬头看了看星空："今晚星星很亮。"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银灯突然开口："林青崖。"

"嗯？"

"我有没有说过..."她的声音很轻，"遇见你真好。"

林青崖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现在说了。"

沈银灯转头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那记住了。"

林青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嗯，记住了。"

夜风拂过藤蔓，沙沙作响。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融为一体，静谧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