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端庄优雅的长公主，这会儿睡相却像个孩子，长发散乱地铺在枕上，脸颊还压出了一道红印子。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在她眉心点了点，低声道：“睡吧，我去练刀。”
穆云漫半梦半醒间“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叶云溪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外袍，推门出去。
院子里，晨雾未散，空气里带着一丝凉意。他随手从兵器架上抽了把长刀，手腕一抖，刀锋破空，寒光凛冽。
一套刀法练完，身上微微出了层薄汗。他收刀回身，忽然瞥见廊下站着个人——叶承煜揉着眼睛，怀里还抱着个小木剑，显然是刚醒。
“爹……”小家伙打了个哈欠，“我也要练。”
叶云溪挑眉：“起得来？”
叶承煜立刻挺直腰板：“当然！”
叶云溪把木刀丢给他：“先扎马步。”
叶承煜苦着脸，但还是老老实实摆好姿势。
父子俩一个练刀，一个扎马步，院子里只剩下刀锋破空声和叶承煜偶尔的哼哼唧唧。
练完刀，叶云溪拎着儿子去洗漱。
叶承煜一边洗脸一边抱怨：“爹，我腿酸……”
叶云溪面无表情：“才蹲了一刻钟就酸？”
叶承煜撇嘴：“你又不教我刀法……”
叶云溪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马步都扎不稳，学什么刀？”
正说着，穆云漫从屋里出来，已经梳妆整齐，长发挽起，一身浅色衣裙，衬得人清丽脱俗。她见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忍不住笑：“又欺负儿子？”
叶云溪还没说话，叶承煜已经扑过去告状：“娘！爹不教我刀法！”
穆云漫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爹是为你好，基本功不扎实，学了也是花架子。”
叶承煜蔫了：“哦……”
早膳摆上来，清粥小菜，还有穆云漫亲手做的几样点心。叶云溪夹了一块枣泥糕，咬了一口，眉头微皱：“太甜。”
穆云漫瞥他一眼：“不爱吃别吃。”
叶云溪立刻又咬了一大口：“还行。”
叶承煜在一旁偷笑，被叶云溪瞪了一眼，赶紧埋头喝粥。
用完早膳，叶云溪去书房处理军务，穆云漫坐在一旁看书。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书案上。叶云溪批完最后一本折子，抬头见穆云漫正托腮看着窗外发呆，阳光映在她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穆云漫回神，拍开他的手：“干嘛？”
叶云溪撑着下巴看她：“想什么呢？”
穆云漫笑了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休沐，带我和承煜出去走走。”
叶云溪挑眉：“想出去玩？”
“嗯，听说城南的桃花开了，想去看看。”
叶云溪想了想：“明日吧，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
穆云漫眼睛一亮：“真的？”
叶云溪点头，伸手把她拉过来，按在怀里：“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穆云漫靠在他肩上，手指绕着他的一缕头发玩：“上次说带我去骑马，结果临时被召进宫，放了我鸽子。”
叶云溪：“……那次是意外。”
穆云漫轻哼一声，却没再追究，只是靠着他闭目养神。
叶云溪低头看她，忍不住在她发顶亲了亲。
午后，叶承煜被嬷嬷带去午睡，穆云漫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叶云溪坐在石桌旁喝茶。
忽然，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在桌上。
叶云溪取下信筒，展开一看，眉头微皱。
穆云漫放下剪刀，走过来：“怎么了？”
叶云溪把信递给她：“北境有异动。”
穆云漫扫了一眼，神色也凝重起来：“要出兵？”
叶云溪摇头：“还不确定，得等陛下定夺。”
穆云漫叹了口气，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别皱眉，丑。”
叶云溪捉住她的手，捏了捏：“嫌我丑？”
穆云漫挑眉：“怎么，将军还不许人说了？”
叶云溪忽然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穆云漫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叶云溪大步往屋里走：“让你看看丑不丑。”
穆云漫捶他肩膀：“放我下来！青天白日的……”
叶云溪低头咬她耳朵：“谁规定白天不行？”
夜里，叶承煜早早睡了，叶云溪和穆云漫坐在廊下看星星。
穆云漫靠在他肩上，忽然道：“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叶云溪揽着她的肩：“嗯。”
“北境的事……会很麻烦吗？”
叶云溪沉默片刻，道：“有我在，不会。”
穆云漫抬头看他：“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平安回来。”
叶云溪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好。”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久久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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