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煜下学堂回来，一见院子里多了这么多侍卫宫女，吓了一跳。
他蹬蹬蹬跑进正厅，看见皇帝皇后，立刻规规矩矩行礼："孙儿拜见皇祖父、皇祖母！"
皇帝笑着招手："来，让朕瞧瞧。"
叶承煜走过去，皇帝摸了摸他的头："听说你要当哥哥了？"
叶承煜兴奋地点头："是！我要教弟弟射箭！"
皇后柔声问："若是妹妹呢？"
叶承煜想了想："那就教她绣花！"
众人一愣，随即大笑。
穆云漫忍俊不禁："谁告诉你妹妹要绣花的？"
叶承煜理直气壮："赵叔叔说的！他说姑娘家都要学绣花！"
叶云溪扶额："……"
赵诚这厮，明天就发配他去边疆！
日落时分，帝后起驾回宫。
皇后拉着女儿的手千叮万嘱："一定要按时喝药，别贪凉，别劳累……"
穆云漫连连点头："母后放心，女儿记下了。"
皇帝则对叶云溪道："若有任何需要，随时进宫找朕。"
叶云溪拱手："是。"
送走帝后，叶云溪长舒一口气，转头却见穆云漫眼眶微红。
他连忙揽住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穆云漫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叶云溪亲了亲她的发顶："这才到哪儿？往后还有更幸福的。"
穆云漫抬头看他："比如？"
叶云溪笑道："比如咱们闺女出生，比如承煜长大娶妻，比如咱俩白发苍苍还手拉手逛花园……"
穆云漫噗嗤一笑："谁要跟你白发苍苍？"
叶云溪捏了捏她的脸："除了你，还有谁？"
夜里，叶云溪小心翼翼地帮穆云漫揉着有些浮肿的脚。
穆云漫舒服地叹了口气："手法有长进啊。"
叶云溪得意道："特意跟太医学的。"
他轻轻按着她脚底的穴位，忽然道："云漫。"
"嗯？"
"谢谢你。"
穆云漫挑眉："谢我什么？"
叶云溪抬头，目光温柔："谢谢你愿意再为我生儿育女。"
穆云漫心头一暖，故意道："谁说是为了你？我想要个闺女不行吗？"
叶云溪低笑："行，你说什么都行。"
他俯身，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轻轻一吻："闺女啊，你可得像你娘，别学你哥那个皮猴子。"
穆云漫拍他："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叶云溪笑着搂住她："睡吧，我守着你。"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洒在一家三口身上。
深夜，叶云溪猛地从梦中惊醒，后背冷汗涔涔。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跳得像是要撞破胸膛，梦里那铺天盖地的血色仿佛还在眼前——穆云漫苍白的脸，微弱的气息，还有那满床刺目的鲜血……
"云溪？"
身旁的穆云漫被他惊醒，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声音还带着睡意："怎么了？做噩梦了？"
叶云溪转头看她，月光透过窗纱，映在她温润的脸上。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微微发抖，确认她是鲜活的、温暖的，这才长舒一口气，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穆云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但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的心跳得极快，胸膛剧烈起伏，抱着她的手臂紧绷得发颤。
"梦到什么了？"她轻声问，手指轻轻梳理他汗湿的后背。
叶云溪沉默片刻，声音沙哑："……梦到你生承煜的时候。"
穆云漫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当年生叶承煜时，她确实遭了大罪，疼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差点血崩，把叶云溪吓得魂飞魄散。
她安抚地拍拍他的背："都过去多久了，还想这个做什么？这次太医不是说胎位很正吗？"
叶云溪没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
穆云漫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轻声道："睡吧，我在这儿呢。"
叶云溪却摇头："你先睡，我守着你。"
穆云漫失笑："大半夜的守什么？明天不是还要去军营？"
叶云溪固执地不肯松手："就一会儿。"
穆云漫拗不过他，只好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黑暗中，叶云溪静静看着她安稳的睡颜，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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