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测试大典当日，青云门广场上人头攒动。
十五岁的云芷站在外门弟子队列中，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她抬头望向高台，那里坐着青云门的各位长老，而最中央的位置属于掌门柳玄霄——以及站在他身旁，如同明珠般耀眼的柳宝莲。
"下一个，外门弟子云芷。"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云芷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测试台。她能感觉到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其中最为刺人的，莫过于柳宝莲那看似温柔实则充满审视的目光。
"把手放在测灵碑上。"负责测试的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道。
云芷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按在那块温润如玉的石碑上。石碑先是泛起一丝微弱的白光，随后迅速暗淡下去，最后只余下几点零星的光点，如同风中残烛。
"五行杂灵根，资质下等。"长老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听清。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果然是废灵根，修炼五年才练气三层，真是浪费宗门资源。"
"听说她父母是为宗门而死，不然哪有资格留在青云门。"
"可怜是可怜，但修仙界终究讲的是天赋啊..."
云芷咬紧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热。就在她准备低头退下时，一阵清雅的香风袭来，柳宝莲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
"云师妹，别太难过。"柳宝莲握住云芷的手，声音温柔似水，"灵根资质并非一切，勤能补拙，我相信只要你足够努力..."
表面关怀的话语，云芷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更让她心头一颤的是，柳宝莲在说"足够努力"时，拇指不着痕迹地在她腕间命门上重重一按，一股尖锐的灵力突然刺入。
"啊！"云芷痛呼一声，本能地甩开柳宝莲的手。
这一甩，在旁人眼中却成了不识好歹。
"云芷！宝莲师姐好心安慰你，你竟如此无礼！"立刻有弟子站出来指责。
"不是的，她刚才..."云芷急着解释，却见柳宝莲已经后退半步，眼中噙着泪水，一副受伤模样。
"我没事，云师妹只是心情不好..."柳宝莲轻声说道，那委屈的模样让周围人更加愤慨。
"放肆！"高台上，一位长老厉声喝道，"云芷，对同门师姐如此无礼，罚你打扫藏书阁一个月，好好反省！"
云芷张了张嘴，却在看到柳宝莲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得意笑意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她默默低头行礼，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退出广场。
......
藏书阁内，云芷机械地擦拭着书架。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五年来，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无论她如何小心，最后出丑吃亏的总是自己，而柳宝莲永远是那个完美无瑕的掌门之女。
愤怒之下，云芷一拳砸在书架上，却不料这一拳触动了某个隐蔽机关。书架后方传来轻微的"咔嗒"声，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这是..."云芷犹豫片刻，还是举着烛台走了进去。
暗门后是一个狭小的密室，中央摆放着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云芷刚走近，铜镜突然亮起幽蓝色的光芒，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终于...等到你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镜中传出。
云芷吓得后退两步："谁？谁在那里？"
"不必害怕，老朽只是这'轮回镜'的镜灵。"声音温和了几分，"你我有缘，可愿一观自己的前世今生？"
不等云芷回答，镜面突然浮现出无数画面。她看到自己——不，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不同女子，在不同的时代，以不同的方式死去。而每一世，都有一个与柳宝莲相似的女子在场。
第九世，她被推下悬崖；
第八世，她在秘境中被"意外"杀害；
第七世，她为救同门而死，而那同门正是柳宝莲的前世...
...
"这...这是什么？"云芷浑身发抖，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是你的九世轮回。"镜灵叹息道，"每一世，你都作为配角，死在那'天命之女'手中。"
"天命之女？柳宝莲？"云芷声音嘶哑。
"不错。此女身负大气运，乃是此界天道眷顾之人。无论她做什么，最终都会逢凶化吉，而阻碍她的人...如你，则注定凄惨收场。"
云芷双腿一软，跪坐在地。镜中的画面还在继续，展示着她这一世即将遭遇的命运——在外门大比中被柳宝莲设计废去修为，逐出师门，最后惨死在魔修手中。
"我不信...一定有办法改变..."云芷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血肉。
"正常而言，命运不可改。"镜灵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但你已历经九世轮回而不灭，这一世，你意外觉醒了'破命之眼'。"
"破命之眼？"
"正是。此眼可看穿'天命之女'的气运光环，识破她的种种伪装与算计。更重要的是..."镜灵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它能找到命运丝线上的节点，让你有机会...破命改运。"
云芷抬起头，发现镜中的自己双眼正泛着淡淡的金芒。她眨了眨眼，金芒消失，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留了下来。
"记住，第一个命运节点就在三个月后的外门大比。若你能在那时改变既定的败局..."镜灵的声音越来越远，密室开始摇晃。
云芷还没来得及问更多，就被一股力量推出了密室。暗门在她身后无声关闭，无论她如何寻找，再也无法打开。
但她知道，那面轮回镜告诉她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配角。
云芷擦干眼泪，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弧度。
"柳宝莲，这一世，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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