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距离815大案发生的第十个小时，重案六组经历了一次犹如坐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

作为组长的郑一民，本以为，当天自己的五名组员在废弃仓库执行任务时。面对与逃犯实力悬殊的差距，极有可能会发生不可控的意外。

结果却出人意料，现场仅有两人重伤，重伤原因不同。

更值得庆幸的是，当晚，根据一条可靠线索。郑一民带领大批警员，奔赴 ** 路口附近的廉价小宾馆，展开紧张激烈的抓捕行动。

一番苦战过后，警方终于成功将涉及抢劫运钞车、非法持有武器等罪行的几名在逃嫌犯一举擒获，顺利追回 800 万赃款。

抓捕过程中，一个叫刘志的男人情绪失控，疯狂叫嚷。

刘志“不可能！我把逃跑留下的线索都清理干净了，你们警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们？”

郑一民满心无奈，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暗自腹诽。

郑一民“哼，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纳闷这事儿？”

整个案件进展得很顺利，顺利到有些诡异。而这诡异的根源，都指向那个待在审讯室里的女孩小晞。

随着调查不断深入，郑一民愈发觉得，这小姑娘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仿佛被一层神秘的迷雾包裹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然穿过窗户，洒落在病房里。

季洁躺在病床上，睫毛抖动，缓缓睁开双眼。

第一眼看到的，病房那略显单调的天花板，紧接着，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郑一民“季洁？季洁！你可算醒啦，身体感觉怎么样？”

郑一民满脸写着担忧，关心的话语像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冒出来。

季洁脑袋还有些昏沉，一时没完全反应过来。等稍微清醒了些，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急切。

季洁“杨震呢？他在哪儿？他没事吧？”

郑一民脸上原本的关切顿时僵住，嘴角抽了抽。还真是重色轻友……自己在这关心她的情况，可这人一醒来，心心念念的全是杨震。

季洁见郑一民不说话，心里“咯噔” 一下，以为杨震真出了事。

她心急如焚，猛地就要从病床上坐起来，这一用力，牵扯到头上伤口，疼得她脸色瞬间煞白。

郑一民“我的姑奶奶哟，你就安分点吧。怎么一提到杨震，你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命都不要了？”

季洁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整个人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要不是郑一民拦着，她早就不管不顾地冲下床去找杨震了。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伴随着一阵痞里痞气的声音，传进了季洁的耳朵。

杨震“哎呦喂？这是谁呀，那么关心杨震的安危？要是季警官的话，那他可太有面子了。”

季洁扭头看去，就见杨震懒洋洋靠在病房门口，一只胳膊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另一只手拎着一袋水果。

季洁悬着的心落了地。可情绪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

杨震原本只想打趣一下季洁，顺便调节下气氛，没想看到她落泪，立马慌了神。

他将手里的水果朝着看戏的郑一民扔去。随即，快步走到季洁床边，眼神中满是关切。

杨震“季洁，你别哭呀，我就是逗逗你，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

季洁看着杨震走过来，周围的一切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顾不上旁边还有别人，伸手抱住杨震，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息和熟悉的心跳声，让她的情绪愈发激动。

季洁“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杨震，你吓死我了。”

看着她抽泣的模样，杨震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得厉害。

他把季洁搂进怀里，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胸口。

杨震“对不起季洁，是我不好，对不起。”

季洁咬紧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双手紧紧怀抱着杨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

直至，耳边突兀地响起清脆的咀嚼声。

郑一民“嗯，这苹果真甜。”

季洁哽住哭腔，悄悄抬起头。杨震也拧起眉头，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

杨震“我说老郑，这些水果是我给季洁买的，你给吃了算几个意思？”

郑一民像是没听到杨震的抱怨，依旧啃着苹果，还振振有词。

郑一民“没良心的，这两天我为了你们几个，忙前忙后，脚不沾地，吃个苹果怎么了？”

杨震立马不乐意了。刚要张嘴怼回去，手臂却被人拉住。扭头一看，季洁正眼巴巴望着他，示意他先别闹。

看着那满是泪水的脸庞，杨震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快要哭成泪人的季洁，擦去眼角的泪水。

小两口哭也哭过了，闹也闹罢了，是时候回归正题。

季洁“老郑，田蕊他们怎么样了？”

郑一民“我还以为你就关心杨震一个人？除了宝乐颈部伤势重些，剩下那俩在隔壁病房休息。”

杨震“老郑，到底是谁救了我们？我记得，那时候，你应该来不及赶到现场。”

郑一民心中暗自感叹杨震精明，眼睛微微眯起，最终把小晞的出现说了出来。

季洁“你……你是说，那个小女孩不仅打伤匪徒，救了我和杨震，还提供线索，帮你们抓住了其他嫌犯？”

这一系列惊人的描述，别说季洁。就连一向沉稳的杨震，也觉得这些内容太过离谱。

郑一民“你们先别不信，小田蕊能证明当时那女孩的存在。”

思绪飘回到半个小时前，隔壁病房的场景。

田蕊刚醒过来，瞧见丁箭和郑一民，内心的愧疚涌上心头，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田蕊“丁箭，老郑我…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杨哥、季姐，宝乐他……”

两个大男人见田蕊哭得那么伤心，很快便慌了手脚。丁箭急忙俯身，开始进行安抚工作。

丁箭“田蕊，你先别哭，宝乐没事，真的，你谁都没对不起。”

郑一民“是啊，小田蕊，多亏了你及时用无菌绑带，给宝乐止住颈部的血，他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田蕊听到宝乐平安无事，刚想松一口气。但郑一民说的话，让她瞬间愣住。

田蕊“什么绑带止血？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丁箭、郑一民面面相觑，他们都被田蕊这反问搞得有点懵。

丁箭“不是你给宝乐止的血？当时现场就只有你们俩啊？”

田蕊咬紧嘴唇，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形。忽然，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田蕊“不对，我晕过去之前，看到还有一个人待在宝乐身边。”

郑一民“额……那个人是不是戴着黑色帽子，还有口罩？”

田蕊激动的点点头，郑一民只觉脑袋 “嗡”的一声，愈发头疼起来。

事已至此，原本将信将疑的杨震、季洁，此刻都开始犯难，不知该如何看待那个名叫小晞的女孩。

杨震“这个小晞出现的太过突然，凭借她的身手和对案件的了解程度。到底是敌是友，还不好说。”

郑一民深表赞同。季洁看着他们，心底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小姑娘多了一丝忧虑。

于是，季洁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床。

杨震“喂喂喂！季洁你头上还有伤，就这样还想去哪？”

季洁心里正盘算着编个理由好出院。郑一民仿佛看穿她的想法，摆了摆手。

郑一民“季洁，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人早就被市局的人带走了。”

季洁“为什么？这个案子不是我们六组的吗？”

在她看来，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由他们六组接手调查，如今却被市局的人截胡，怎么都说不过去。

杨震没有说话，抬手轻轻拍着季洁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郑一民无奈地耸耸肩，时间再次回到三个小时前。

……

推开审讯室的门，屋内光线有些昏暗。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郑一民赶紧走上前，拍了拍小晞的肩膀，力道很轻，生怕惊扰到她。

小晞睁开眼睛，瞧见是郑一民，瞬间来了精神。

小晞“看来郑组长是把犯人都抓住了，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郑一民眉头微皱，眼神往门口的方向划过，暗示她先别出声。

顺着视线看过去，几个肩章上缀着橄榄枝的警官，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走了进来。

警监“小妹妹，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小晞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紧盯着这几个陌生警察，语气不善。

小晞“叫我小妹妹？你也不怕折了寿。姓梁的肯定叮嘱过你们，对我客气点吧。”

一时之间，几个警监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出发前，梁厅长特意交代的那几句话，看来并非是玩笑。

警监“那个……叫你小晞对吧？”

小晞“谁允许你们这样称呼我的？要走赶紧走，浪费时间。”

她转过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完全不理会那几个警监。

走到门口时，小晞停下脚步，看向后方搞不清楚状况的郑一民。

小晞“杨震跟季洁应该没事了吧？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回忆完这些，郑一民目光带着怀疑，在杨震、季洁身上来回打量。

郑一民“你们到底认不认识小晞，暂且不说。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比较在意你们两个。”

季洁“我真不认识她，老郑，你可别瞎猜。”

杨震“我也没印象，听她这话，确实对我们挺熟悉。”

郑一民“先静观其变吧。至于小晞，她的脾气、能力、就算去到市局，大概率也吃不了亏。”

杨震、季洁对视一眼。三人各自思索着小晞的事，想要搞清楚她与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