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哮天犬从沙发上醒来，发现客厅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昨夜散落的衣物已被收拾整齐，唯有空气中残留的蓝莓酒香暗示着某些不寻常的变故。
“汪？”哮天犬抖了抖耳朵，突然竖起尾巴冲向厨房——她闻到了煎蛋的香味。那香气像钩子似的拽着她的鼻子，四爪还没刹稳，整只狗已经蹿进了厨房。爪子在地板上打了个滑，险些撞上料理台。灶台上的平底锅里，黄油煎蛋正滋滋作响，边缘泛着金黄的焦脆。沉香单手握着锅柄，另一只手往蛋面上撒了把葱花，热气混着香气扑面而来，熏得白犬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馋狗。”沉香笑着用筷子挑了一条煎得酥脆的培根，弯腰递到她嘴边，“我知道你昨天晚上醒着。偷拍的照片等会儿发我一份。”
哮天犬琥珀色的眸子倏地亮起，尖牙轻轻衔住培根的瞬间，细细的尾巴在地板上拍打出欢快的节奏。油珠溅落在实木地板上，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晕。她狼吞虎咽地吞下培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鼻子。
忽然，哮天犬竖起了耳朵——她敏锐地捕捉到从沉香房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带鼻音的闷哼。
沉香动作一顿，锅铲在锅沿轻敲两下。他关火转身时，围裙带子轻轻擦过哮天犬的鼻尖，带起一阵风。
沉香推开门时，杨戬正坐在床沿，盯着杯底未化的蜂蜜发呆——那些金色结晶拼出个歪扭的“戬”字，是少年今早用筷子雕的。
“汪呜？”哮天犬歪头凑近，湿湿的鼻尖突然蹭到杨戬手背。他猛地缩手，水杯在手里晃出半圈涟漪，几滴蜜水溅在昨夜被咬破的唇痂上，激得他轻轻“嘶”了一声。
“舅舅。”沉香俯下身，借着角度遮挡迅速舔掉对方唇角的蜜渍，犬齿故意蹭过那处小伤口：“蛋煎好了，你现在要吃吗？”
杨戬抄起床头柜上的《我的舅舅》拍在少年脸上，纸页哗啦作响间，哮天犬突然立了起来，两只前爪扒在床边，亮晶晶的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最后定格在杨戬脖颈的牙印上。
“看什么看。”沉香揉了揉哮天犬头顶的绒毛，“某只狗昨天晚上应该已经……”
玻璃杯与木质台面碰撞的脆响截断了后半句话。杨戬猛地站起身，但通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强装的镇定。沉香望着那道逃向卫生间的身影，突然笑着摸出手机——锁屏照片里，某人蜷缩在他怀中睡颜恬静，发梢还缠着他的一根手指。
卫生间里传来锁舌弹入卡槽的金属颤音，继而是一声闷响，像是谁用肩膀抵住了门板。少年却在这骚动中心情颇好地吹起了口哨，指尖划过屏幕时带起一串细碎的光斑。晨光越过窗棂，将他的影子长长投在走廊地砖上。那道影子突然抬起手臂，朝着虚空比划出一个张扬的“V”字，指节在朝阳下泛着玉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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