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门,顺手给她关了门,门合上的瞬间,他看到她正在褪自己的肚兜,他立刻关上了门,但似乎还是慢了,那一瞬间看到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固定,轮回旋转徘徊。
属于玉卿卿一人的花魁盛会,不到半日就传遍了京城,有些人曾在崔尚书的寿宴见过她,所以各怀心思的来了,更多的是慕名而来的人,都想一睹花魁真容,崔尚书来了,崔秋池也来了,但他是瞒着崔尚书来的,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到来,崔尚书一来,就被小厮引到了二层视野开阔的地方,而崔秋池在楼下。
崔秋池显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生疏的由小厮引到一处坐下,挂衣是由拍卖的方式进行的,此刻已近黄昏,楼上楼下人满为患,甚至有人堵在门口妄想窥视里头的风光。
玉卿卿上了一层艳红的唇脂,丰润的嘴唇轻抿,染匀了唇脂,额间是自己画的花钿,粉面桃腮,媚眼如丝,正是好年纪好风华,九爷在打开的房门口向里看着镜子里的玉卿卿,他被深深地吸引。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玉卿卿一眼也没有看向他,其实他有些犹豫了,若今日为她挂牌,挂衣,她就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她的身子不由她,她的心也不由她,她聪明,真的不明白这些吗?
玉卿卿已经起身,拢了拢身后掖地的裙摆:“走了。”
她毫不犹豫的踏出了那扇门,一阵香风拂过九爷的脸,他控制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玉卿卿不在意的笑了笑,甩开他的手:“你有洁癖,今夜过后,我不会强求要你身子了,但是事我会做好,放心。”她转头对着他娇媚眯眼:“我有分寸,不必管我。”她转身走了。
人潮涌动,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花魁“娄玉烟”,忽然一阵风动,从三楼垂下来一副巨大的画卷,画上空空如也,丝竹声起,玉卿卿手上挽住一根洁白的长蔓,从半空中荡下来,瞬间空中花瓣炸开,纷纷扬扬,随着她飘下来,翩翩芊芊的衣袖甩出去,在半空中随着她的操纵飘扬,所有人都窒住了呼吸,她缓缓握着长蔓滑下来,稳稳落在舞台中央,转手,扬袖,翻转起伏,握住长蔓飞身半空,长腿抬起,从高开叉的裙摆里瞬间打开,在半空中滑出几个优美的弧度,轻歌曼舞,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莲舞,急破催摇曳,萝衫半褪肩。
画卷无笔墨,自有美人点缀,是画里唯一的色彩和主角,结尾她落在舞台中央,画卷被收起,长蔓也从空中断开,落到她身上,她顺势旋转,将纱制的长蔓搭在双臂上走到台前。
崔尚书在看她,崔秋池也在看,还有楼上的九爷,也在看着她,这些都是她让准备的,没想到表演出来效果这么好,现场鸦雀无声,都是被美貌震惊的寂静,没有一个人的目光不是粘在她身上的,即日起,娄玉烟,风华绝代,名动京城。
半晌,才有人从震惊中缓解,为她鼓掌,一人起,其他人也开始掌声雷动,叫好声络绎不绝,都在高呼她的名字。
崔尚书已经看入迷了,如痴如醉,双眼猩红的看着场上的玉卿卿,他已经无所谓她要什么了,因为他对她,势在必得,而她想要的,哪怕是明月繁星,他也去给她找过来。
崔秋池还在愣怔中,她的美不会因为多见一面而腻味,只会让人更加爱不释手,不会有另一个女子的舞姿能胜过她了,因为她已经不经意跳进了他心里,荡漾起一层层波涛汹涌。
暖香阁的人开始为她介绍:“花魁娄玉烟,17岁,挂衣起拍价,一千两,每次加价不可低于五十两,起拍!”有人敲响了鼓,节奏很快,玉卿卿走到舞台一边长长的秋千上,那也是她的设计,整个秋千放下来,等她站上去就会被吊在高处,臂上洁白的长蔓随着她荡秋千的动作随意的飘飞在空中,宛如仙人下凡,偏她表情洒脱欢乐,似乎很享受这场宴会。
有人开始加价,有人加五十两,也有人加百两,加到三千两的时候,二楼的崔尚书让人加价,加到了五千两,全场哗然,五千两足以购买京城一座豪宅,不知楼上何人,因为叫价都是由自己的小厮喊价,一直没有动作的崔秋池怀疑的看了一眼二楼,决定出价,他答应了玉卿卿要为她赎身,金钱都是小事,他直接让随从叫价一万两,现场更是一阵唏嘘,皆震惊不已,玉卿卿站在秋千上荡啊荡,听到这个价格心情和表情都毫无波动,只是在人群中用目光锁定了崔秋池,崔秋池也在看她,遥遥相望,玉卿卿勾起魅惑的笑容,那里面有对他的感激和信任。
崔秋池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踏足这烟花柳巷,更没想到自己会冲冠一怒为红颜,耳尖有点红了,他还是直直的看着玉卿卿,她挂在半空中看起来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她才不是低贱的青楼女子,是不得轻易采撷的牡丹花。
楼上的崔尚书听了价,深深蹙眉,一万两他出的起,可是对他来说一个青楼女子,还不足以让他花费这么多,可他又觉得玉卿卿值这个价,她配得上最好,不过他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可现在他不打算出钱了,以后强占了她便好了,他还是和曾经一样没有变,老态的脸上都是阴沉。
崔秋池顺理成章拍下了玉卿卿,他被暖香阁的侍从带到了写着花魁的门前,门是打开的,外边的天色已经全黑了,里面只有微弱的灯光,崔秋池走了进去,侍从很有眼力见的关上了门,一门之隔,里面是洗漱好的玉卿卿和一脸正气的崔秋池,门外是送她走上这条路的九爷,崔潮生。
崔秋池走进门没有看到玉卿卿,就规矩的坐在桌案前,那里只有一把椅子,而他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一盏烹制好的热茶,冒着热气,应当是温度适口不烫人的,他拿起来品了一口,是鲜少品到的花茶,里面有一些玫瑰花干和松针,清香而醒神,味道不错,他认真查看这杯茶里的配料。
玉卿卿一身白衣绣牡丹,缓缓走到他身后,脚步很轻,以至于她走到了崔秋池身后,他才感受到,正要起身查看身后之人,却被软玉一样白皙散发着甜香的一双手按在了肩上,身后之人随即出声:“崔公子一言九鼎,救玉烟于水火,是玉烟的恩人。”她轻轻为他揉捏肩膀为他放松,声音是期期艾艾的温软:“可玉烟在这暖香阁只学了一身伺候人的本事,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公子。”她缓缓走到他身前,双眼妩媚妖艳的看着他的眼,又向他靠近了半步:“不知公子要玉烟如何报答?玉烟若能做到,绝不推辞。”
崔秋池看着她那双惑人的眼眸,鲜艳丰润的红唇,不知为何身上热了起来,甚至发展到他感觉到了躁动,不对,是茶水的问题,他进屋开始就只碰了茶水,他惊疑不定的怒视玉卿卿:“你在茶里下了药?”随即立刻站起来,椅子向后退的摩擦声尖锐刺耳,可是好像谁都听不到。
玉卿卿茫然的看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惹人恋爱:“什么药?茶水?茶水是我泡好了让阁里的小厮替我倒了一杯放在桌上,等待公子前来招待的,我没有放什么药,公子误会我。”她开心的情绪立刻转变为忧虑和委屈,让人很难不相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