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挚顾不上手上和脸上的剧痛,浑身颤抖的跪在玉卿卿脚下磕头求饶,因为他想起刚刚玉卿卿跟梅啼说的几句话,看到眼前庞重杀欲不掩的冷眸,知道自己死期将近。
怕死的人总是这样卑劣且毫无自尊的,方才欺辱梅啼时有多气势凌人如今梅挚就有多狼狈不堪。
玉卿卿轻笑了两声,落在梅挚和庞重耳中,只剩下如同鬼魅的气音:“梅大公子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在揣测朕的房事如何么?我看你挺大胆的,现在为何如此做派,可怜样子做给谁看?”
梅挚满脸惊恐:“陛下!我……”
玉卿卿不屑的打断,直接转身懒得看他:“打,别打死,我要让他这张恶心的嘴烂掉。”
庞重毫不迟疑,抬手就是一巴掌,玉卿卿听到身后啪的一声,蹙眉又回过身来:“亚父。”是撒娇的语气。
庞重一愣,冷冽肃杀的眸光尽收,换上温和:“怎么了,陛下?”
玉卿卿不满的嘟嘴:“别用手,怕你手疼。”
她扭头去捡了梅啼刚刚坐过的那张矮桌上放着的黄铜制的镇尺递给庞重:“用这个。”她勾唇娇娇的笑:“亚父可务必要打烂了他的嘴,打碎了他的牙才好。”
庞重抿唇接过,就看她坐上那张矮桌翘起了二郎腿,一截白皙的脚腕从鲜红裙摆里露出来,妖冶而美艳。
庞重不再犹豫,转头掐着梅挚的喉咙用镇尺砸向恐惧求饶的梅挚,只一下就让梅挚再也张不开嘴,牙齿掉了大半,血液飞溅。
玉卿卿看着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幕却大笑出声,诡异万分。
玉卿卿讨厌别人嚼她舌根,也讨厌有人敢冒犯她,她看过梅啼的记忆,梅挚他们三个,没个人都不冤,对梅啼是从小到大的折磨,伤害,梅啼好几次差点死在他们手里,称一句畜牲也是侮辱了畜牲,所以玉卿卿下手不留余地。
玉卿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疼的晕过去的梅挚,悻悻的收回目光:“好了亚父,交给侍卫吧,亚父去洗洗手,再换身衣裳,许久没有与亚父一同骑马了,别因他坏了兴致。”
庞重将带血的手默默藏在身后点了点头:“好,陛下稍等。”
庞重与换好衣服涂了伤药的梅啼擦肩而过,庞重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没有人知道他心底对梅啼的嫉妒,因为玉卿卿帮他,为他做主。
梅啼即便是擦了药,那一巴掌也依旧让他的右脸红肿不可忽视,他走过去低着头不敢看她:“陛下。”
玉卿卿直接拉起了他的手往前走:“说好了和你一起骑马的,快来试试。”她语气轻快。
梅啼瞥了一眼地上三人被侍卫捆住押走的画面,嘴角微勾,崇拜的看着先他一步的玉卿卿纤瘦小巧的脊背:“好啊,姐姐。”
梅啼坐在玉卿卿身后,与她共骑一匹马,梅啼从前不大有机会能骑马,虽不精通,可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不会,但与人同骑还是头一回,他们贴的极近,梅啼能闻到她身上特殊而奇异的甜香,他鼻子灵,可从没有闻过有哪种物什或花草有这种香气,他心头荡漾,生了好奇:“姐姐,你好香,用的什么香?”他靠的近,鼻子都快要贴上那截雪嫩的玉颈。
他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玉卿卿热痒的红了脸,捂住颈项转头看他:“未曾用香,小啼你不要靠得如此近。”
梅啼清俊的脸在看到她一张娇红的小脸时一并红了起来,直直的望着她,与她近在咫尺。
庞重就是这时候回来的,马上两人脸红对望的画面落在他眼里,本该是郎才女貌的姣好,他却狠狠皱起了眉头,几步上前,严正开口:“陛下,围猎还剩不到一个时辰了,还是快些去猎场吧。”
玉卿卿和梅啼骤然回神,梅啼率先移开视线低下头:“那陛下且先去吧,我在此处等你们回来。”
玉卿卿点点头,梅啼翻身下马,玉卿卿也下了马转头看向一旁严阵以待的庞重,他换上了玄色的劲装,身材伟岸,不难猜出那身穿的严实的衣料之下,他的身材当是极好,玉卿卿自上而下打量一遍,在心里叹一句自己吃的真好。
庞重被她看的不自在,却也没闪躲,只是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红色宫装:“若是围猎,陛下这身未免繁琐,可需更衣?”他询问。
玉卿卿点了点头:“自然是要换的。”她转身离开。
庞重看着她的身影走远,收回脸上温和的神色,冷冷的回头看着梅啼:“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梅啼和其他二人早先便察觉了这摄政王待玉卿卿的不对劲,如今他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更印证了梅啼心中猜想,恐怕这摄政王原本纯洁的抚育之情,早已在和玉卿卿日积月累的相处中,变成了并不纯洁的喜爱之情。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梅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规矩礼仪齐全,向他行了礼才回话:“且不说没什么,就算有什么,摄政王殿下也不该来质问在下,毕竟摄政王殿下也不能一辈子欺她年少无知,就一辈子都瞒着她什么叫做男女之情,夫妻之欢。”
庞重眸色深如寒潭,冷冽的声音如同要吃人,与方才欲杀梅挚时别无二致:“你大胆。”
梅啼捏了捏拳头勇敢的直视庞重:“若你是以摄政王殿下的身份说我大胆,那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可若你今日是以一个爱慕陛下的男人的身份说我大胆,那我便就是大胆了,我唯唯诺诺许多年,今日也愿意为她勇敢一回!”梅啼盯着庞重压迫感极强的眼神挺直腰板毫无惧色,可回想起卑微的身世还是让他略显单薄的双肩下意识颤抖,可他还是要说:“摄政王殿下总不会以为陛下什么都不懂吧?她迟早是要与男子暧昧,相爱,甚至行夫妻之事,床笫之欢,我是她的宫嫔,我职责所在,进宫那日便教过我该怎么做,摄政王殿下不会不知道,若当真打着困着陛下不让她与我们接触的主意,那我劝摄政王殿下还是少掩耳盗铃了。”
梅啼就是要逼着庞重认清现实,也想逼他承认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玉卿卿,若他畏惧否定,那这场关于玉卿卿的胜负追逐,庞重他提前退场,最好不过,若他勇敢承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梅啼日后也不必与他装什么表面的样子,情敌就是情敌,情字面前,众人平等,不能因为他是摄政王的身份就可以随便拿捏他梅啼。
庞重没想到这梅啼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和心机,本还将他当做不懂事的孩童来看,如今却是不得不正眼再瞧他一遍,精明睿智如庞重,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一口无遮拦胆大直白的小子给架住了,被梅啼一番话噎的哑口无言,庞重盯着他许久,却忽而笑了。
“我便是喜爱了陛下又如何?你可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我与她相处两年,你不过才几个月,你凭何以为你有机会与我相争?”庞重冷漠的淡笑。
梅既然话已说来,梅啼就没必要与他再费唇舌:“那便各凭本事,静待来日。”
“什么各凭本事,静待来日?”玉卿卿一身红色劲装,长发全然束于脑后,笑着走过来。
梅啼率先开口,含笑相迎:“没什么,与摄政王殿下聊了写驭马之道,陛下这身红装英姿飒爽,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