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闹钟还未响起,秦思晚却被母亲尖锐的嗓音从梦中猛地拽了出来。“思晚,还睡?看看你表弟秦思洲,每天这个点都背了二十个单词了,你还在这儿偷懒!”林红推开房门,“咔哒”一声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如利剑般射进房间,秦思晚迷迷糊糊坐起来,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昨晚为了完成母亲额外布置的习题,她熬到了凌晨一点。
“赶紧背,今天要是还默写错五个以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一本英语单词书被重重扔到她面前,母亲的眼神里满是强硬和不容置疑的命令。秦思晚无奈翻开书页,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仿佛变成了一只只小蚂蚁,在眼前乱爬。她的思绪却飘回了昨天的家庭聚会——秦思洲又考了年级前十,还在数学竞赛中拿了奖。大人们的笑声与夸赞声犹在耳畔,而母亲看向秦思洲时那羡慕又充满期待的眼神,像一根细针扎进她的心底。
匆匆洗漱完后,她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一杯牛奶和两片面包。“你看看你,吃饭都这么慢。”母亲一边收拾厨房,一边念叨,“秦思洲每天早上都是一边吃饭一边听英语听力,你就不能学着点?时间就是这么浪费掉的,成绩能好才怪。”秦思晚默默低头加快速度,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每一口都咽得艰难无比。
到了学校,秦思晚以为可以暂时逃离母亲的唠叨,但内心的重压依旧如影随形。上课时,她总是走神,老师讲的内容只听进去一半。同桌张萌察觉到异样,小声问:“思晚,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秦思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昨晚没睡好。”她怎么能告诉张萌,自己每天都活在与表弟比较的阴影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呢?
放学后,别的同学欢天喜地讨论着晚上吃什么、周末去哪儿玩,秦思晚却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等待她的将是堆积如山的作业,还有母亲无休止的指责与要求。刚进门,就听见母亲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在路上磨蹭了吧?秦思洲每天放学就直接回家学习,你就不能有点上进心?”秦思晚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疲惫地说:“妈,我今天作业很多。”“作业多还不赶紧去写?在这儿磨蹭什么!”母亲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走进房间关上门,秦思晚试图用这种方式隔绝外界的声音。打开书包拿出作业,看着一道道题目却提不起精神。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秦思洲发来的消息:“姐,我这次数学小测又满分,你呢?”秦思晚盯着这条消息,心里一阵刺痛,随即将手机狠狠扔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母亲推门进来,看到秦思晚对着作业发呆,顿时火冒三丈:“你到底在干什么?作业不写,在这儿浪费时间!看看秦思洲,学习从来不用人操心,你再看看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母亲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妈,我已经很努力了!”秦思晚终于忍不住爆发,“我每天都按照你的要求学习,可你还是不满意,你眼里只有秦思洲,他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如他,行了吧!”压抑许久的话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母亲愣住了几秒,随后大声回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你不努力怎么行?秦思洲能做到的,你为什么做不到?你要是有他一半优秀,我还用这么操心吗?”说完,母亲摔门而去,留下秦思晚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泣。
秦思晚趴在桌上,泪水打湿了作业本。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鸟,无论怎样奋力扑腾翅膀,都无法飞出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她渴望自由,渴望被母亲理解和认可,可这些对她来说,似乎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陆续点亮,可秦思晚的世界依然笼罩在黑暗之中。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沉重的压力下坚持多久。此刻,她只能蜷缩在房间角落,独自舔舐着内心的伤口,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