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泽故作犹豫的蹙眉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能离开宫门的,但我却想出去看看。
自我有意识起,便一直被困在暗室里,虽说神识无阻,可四处游荡,但到底不曾亲眼目睹过这个世界的模样。如今,我终于化为人形,再被困在方寸之地,着实有些无趣……不如,待我看够了外面的风景,再回来找你,如何?”
听闻此言,宫远徵呼吸急促了一瞬,眼眶微微泛红。哥哥在外经商,尚且数月才能回来一次,月泽一个妖出去,那要玩多久才肯回来?又或者,她见识了外面的繁华与自由,还愿意再回到这个冷漠又压抑的宫门吗?
所以,他不能让她走,她走了定然不会再回来了!明明是他养的花,为什么要离开他?便不应该离开他!
越想,宫远徵眼中的偏执越甚。却又下意识的将这卑劣的情绪隐藏起来,并未将此暴露在月泽面前。只眉眼低垂,无声抗拒,倒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破碎之感。
而月泽见自己似乎将人惹哭了,心中一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她只是想勾起宫远徵对宫门外世界的向往,怎么人就突然哭了呢!
毕竟在这个世界,她的任务说是要救‘光团’天道,但她真正要做的,也不过是将‘异人’尽数消灭而已。
随后,她只需要作为一个锚点,在这个世界尽可能地活得久些,等待小世界度过这个危险期即可。甚至于宫门与无锋间的争斗,她都无需理会。
而消灭‘异人’于现在的她而言,着实是轻而易举。所以她并无意于宫门久留。但对宫远徵的恻隐之心,也让她做不到将其一个人留在宫门这个吃人的地方。
与前一个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宫尚角,再不是那个事事都顾忌着弟弟的好兄长。
尽管人人都道宫远徵是他唯一的软肋,但月泽看的清楚,在宫远徵之上,宫尚角在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或许,便是上官浅和宫子羽,在某种程度上,都可以与宫远徵分庭抗礼,甚至更胜一筹。
倘若将宫远徵独自留在宫门,哪怕她解决了异人和无锋,他也极有可能在亲情的桎梏下,事事忍耐退让,被人步步紧逼,直至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而这,恰好也是她不愿看到的。
思及此,月泽连忙改口安慰道,“我刚刚只是与你玩笑,你到底将我养大,我便是要出去,也会将你一起救出去的,你别哭。”
宫远徵身体一僵,眼中的偏执瞬间化去,眼睫轻颤,缓缓抬眸。一滴泪无声自眼角滑落,带着几分脆弱与委屈,轻声道,“真的吗?哥哥总是很忙,宫门中其他人,要么怕我,要么讨厌我,诺大的徵宫,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可有的时候,我还是期望有人能在我身边陪着我。”说着,又顿了顿,低声补充道,“……不是人,也行。”
这般隐忍委屈的模样,让月泽对其愈发愧疚怜惜起来,“放心,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看出月泽眼底的动容,宫远徵隐下心中窃喜,还欲再说些什么,便见月泽忽然神色微变,顿时心头一跳,止住了想说的话,开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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