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金繁闭了闭眼,很清楚此刻的自己比之‘弑父’的宫唤羽,哪怕为的是‘找死’,也毫无胜算。
他听得出宫唤羽言辞间对宫鸿羽的不善,但想着其从前对宫子羽的百般疼爱,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跪倒在地,向宫唤羽重重叩首,声音悲怆的祈求道,“
少主!羽公子身中蛊毒,已是命悬一线,金繁恳请代少主启动无量流火,以换徵宫主出手,救一救羽公子!”
宫唤羽斜睨了金繁一眼,眸中具是冷意,声音却如从前般温润如玉,“哦?你?一个明知无锋刺客的真实身份,却试图为其开脱的人,谁能保证你们不是和宫鸿羽打着同样的算盘?”
随后,又抬首看向两位长老,“两位长老,应当不会如月长老那般,明知金繁和子羽具与无锋刺客关系匪浅,却依旧选择将无量流火交给他,而非我这个与无锋有血海深仇的人吧。”
说到此处,宫唤羽的眉宇间已然被一层冷厉笼罩。若说之前他对宫子羽尚且还有一丝微薄的兄弟情谊,但在得知其与其父亲一般,同样偏袒并庇护无锋刺客后,那点微薄的情谊便也彻底随风消散。
宫唤羽此言一出,花、雪两位长老都沉默了起来。
当初月长老明知铭雾姬为无锋刺客,且她还是第一个发现老执刃和少主死亡现场的人,却将此事隐下,甚至在宫远徵被怀疑是凶手时,不发一言,任由其被污蔑、关入地牢审查。
铭雾姬一事虽不是他们所为,但同为长老,且他们当时确也有一瞬间怀疑过宫远徵,因此二人此时难免有些许尴尬。
最终还是花长老率先开口问询道,“你当真决定好了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得无量流火向无锋报仇,自是早早就做好了没命的准备!”宫唤羽瞳孔闪过一抹诡异的红光,却还是坚定的道。
他早就被常年龟缩一隅的宫门和对无锋的仇恨折磨的入了魔,为了复仇,他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他自己的命!
宫尚角尚可以在外出经商时,顺便斩杀无锋,宣泄内心的仇恨,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日复一日的被困在宫门内。甚至每当他向宫鸿羽提议与无锋拼杀时,还要被其怒斥行事偏激,他当真是受够了!
花长老的视线自状若癫狂的宫唤羽身上移开,落在一旁神情淡漠的宫尚角身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问道,“剿灭无锋那日,你也会同去?”
宫尚角面色肃然道,“是。”
“这……”雪长老欲要说些什么,却被花长老直接拦了下来,“无锋当灭,但宫门嫡系不可倾巢而出,你若与唤羽同去,那远徵便必须留下来。”
花长老知道雪长老想要说什么,但既已决定动用无量流火,执刃背后的图纸现在绘不绘制又有什么必要,况且宫尚角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所谓的图纸,而放弃亲自剿灭无锋的机会。
如今异人已灭,宫门已再无后顾之忧,他们也阻止不了这些想要复仇的年轻人,他们能做的,也只是以防万一,为宫门留存一丝火种罢了。